巷四姓可不是阮氏,一个修书谋逆的罪名就呼啦啦撂倒一个世家。
彼时拿下阮氏,英奴一直觉得这一案实在太顺,阮正通连辩解都不曾有过,端的是从容赴死之势。先皇悲恸入骨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却对此案也没什么救助的举动,纵有大将军厉威震慑,可帝师被诛,满朝上下皆袖手旁观,也足够让人心寒。
一壁想着,一壁看着手底折子,英奴不禁无声冷笑。
他的皇叔,果真要一点点暴露吃相了。
方才殿上发难,并未占据明显上风,可最后商议赋税一事大家竟也能其乐融融。这转眼间就递了折子,也是雷霆万钧,一点都不耽搁。
目光停在最后一行字上,英奴心口忽一阵翻腾,脑中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许是阮氏亦有迎合大将军之意?这么一想,连带着多年前宫闱里那点隐秘的传闻,一并涌上了心头。
宗皇帝大行时,跟前只有阮正通一人,等其他几位托孤朝臣赶到时,宗皇帝已驾崩,遗诏是在阮正通手里。一如当日自己继承大统般让人惊诧,当年宗皇帝最为倚重的皇子正是建康王,时人尊称“大亲王”,可最后却是先皇即位,一时间也是朝野哗然。
不过这终归是一则传闻,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当晚时间紧迫,阮正通一来无篡改遗诏的空档,二来托孤大臣不止他一人,纵然他愿意,其他人也不见得愿意。朝臣们只能把此归于帝心难测,毕竟宗皇帝成府极深,行事常常让人捉摸不定,有此一举似乎也能说得通。
但后来的事情却证明,大将军是怀恨在心的,否则不会在之后十余年间,最初的几位托孤重臣皆不得善终,表面上看和大将军并无多少关系,可那些不明不白死掉的人,谁也说不清真相是什么。
英奴悠悠把折子合上,似乎突然间就想通了一件事:不管阮正通当初是否篡改遗诏,大将军都不会放过阮家,而阮正通自己也清楚,能真正和大将军抗衡的唯有乌衣巷,阮家在,大将军就永远和乌衣巷斗不起来……
这么看,倒还真有魄力,英奴抬首迎上太后询征的眼神,无谓笑道:“朕当是什么要紧事,大将军自荐其王宁出任并州刺史。”
太后心底一凉,大将军真真按捺不住,这么快就插手西北。先前西北兵败一事,谁人都疑心是他暗地捣鬼,如今直接放台面来了。并州刺史林敏,那是成若敖一手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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