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堂里,太后正和许侃闲话,他早到两日,来觐见太后,其实也不过说些荆州风土人情的老一套。日头长,虽算不上有趣,这话题也算聊胜于无。至于说到在当地如何治理百姓,太后居然也能耐着性子听他一一细禀。
太后不足四十,虽不再是年轻,却风韵正佳,平日里只觉端庄不可侵犯,此刻凝神听人说事,一双眼睛竟存着几分少女般的专注。许侃当年在京为官,也是知道太后美艳的名声在外,从妃嫔到皇后,再到太后,这一路,怕是也少不得艰辛。
“士衡,听你说这么半日,想来先帝九泉之下也必感宽慰,”既说到先帝,太后不觉带了几分哀伤,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正让许侃瞧得清楚。
随即换了话锋:“当初先帝离不开你,如今还是这个道理,今上也万不能没有你。”说罢幽幽看许侃一眼,许侃自然听出话外音,忙起身行礼:
“臣本出身微寒,蒙先帝不弃,才小有所成,如今先帝仙逝,臣自当尽心辅佐今上,以慰先帝之灵!”
等的便是这番表忠心,太后甚是满意,她了解许侃的性子,粗中有细,爽直能干,先帝当初放他到荆州的意图,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了然于心。他若真是那种jian猾之人,先帝也不敢让他在荆州一呆就是数十年,任是当初朝气蓬勃的青年人,也熬到两鬓微染霜雪的年纪。
看他眼角明显多了的细纹,太后是真有了些感慨,遂虚扶一把,许侃这才重新归位,太后正欲说些安抚的话,听外头有人来报:“李大人求见太后。”
寻常一句禀报,却听得太后身子一僵,便端起茶,拿盖儿刮了刮浮沫:“瞧,你们这些故人,说来都来了,平日里就是太过冷清了。”
许侃敛容点头称是,见太后打了手势,便朝门外望去。
外头李丛礼打帘而入,按着礼数毕恭毕敬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心头微微一颤,纵然彼此都不再是当初的少年人,此刻重逢,竟也有那么一丝酸楚不觉溢上心头。
当年先帝还是皇子,她刚嫁过来,那时宗皇帝还在,喜欢在东林狩猎,恰巧逢河朔来人进贡礼,獐子、鹿、马匹献了不少。她同先帝一起参加那次狩猎,很快,就瞧见一少年人英气勃勃,策马而来,眉宇间掩饰不住的野性,她只消一眼,心里就乱了,这才意识到原来男人还可以这样。
等到后来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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