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去非不打算此时解释,大将军殿上那番话未必就不是真心。一个人是最难忘少年壮志的,大将军也不例外,在太极殿上耍弄权术不过是为了给西北铺路,看他那神情,便知压着一股壮志难酬的隐痛。
至于太后,也不过就是在眼下这纷乱的关系角力中再加个筹码,帝王最要懂得的不是其他,正是制衡之术,先帝便吃了这个亏,他是仁厚之人,喜欢儒生,喜欢清流,文章经学兴隆,觉得那便是太平盛世,繁花似锦,看得人心舒坦。
文治武功,总要占一个才是正经样子。
话头刚要续上,成去非无意间瞧见这边井口旁趴着个女孩子,半个身子往井里直探,他不由放慢了脚步,只觉那姑娘似乎要寻短见,不禁大感意外,遂利落敛了前裾,几个跨步踩上栏杆,径直跃了过去。
这一跳直落琬宁身侧,他一手便拦腰捞起她整个人,琬宁只觉腰间一紧,耳侧生风,一阵晕眩,不想成去非松手太早,眼见她踉跄往后仰去,只得伸出手臂重新揽住了,待她立稳了,看清是琬宁,面上难免有些尴尬:
“贺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琬宁经方才一场吓,脸色煞白,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两颊迅速染上一抹红晕,两只手上水痕未干,砚台也没洗干净,就被他扯起来,绫子裙本是白底绣着粉色的小花,一番动静,都成烟的了。乌糟糟的,看的刺眼。
“我,我在汲水。”琬宁一颗心还在突突跳着,垂着眼帘,眉睫轻颤,不知方才发生的这一幕是为何。
成去非这才瞧见一旁翻到在地的砚台,再看她衣裳片片水印,墨烟点点,心头涌上一丝悔意,自己并不是莽撞之人,眼下竟头一回闹出笑话。
一时面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抬首碰上廊下虞归尘投来的目光,似在考究,成去非只好解释一番:
“方才是我唐突,不知道是贺姑娘,只以为是有人想要投井。”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琬宁本心绪纷乱,忽听他这么一说,抿了抿唇,嘴角逸出一丝浅笑,耳根都红透了。
“至于姑娘的衣裳,”成去非稍稍打量几眼,才发觉她身量纤长不少,已有些亭亭的意思。
“我让杳娘再做新的来。”他说的寻常,琬宁猜他做事便是这样,无心之过也得补偿,不单单对她,却莫名有几分喜悦,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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