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去鸡笼山?”顾未明懒懒笑着,张氏不满地看他一眼:“你这次该谢兄长,这般无礼是想要如何?”
顾未明直直看着顾曙,语气泛冷:“听说是大公子的主意?你本是要去请教太傅的吧!阿灰和他们一样,都是cao劳命啊!”
“太傅父子,都是能挽救社稷的人,自然cao劳。”顾曙并不理会他,只看着张氏说话。
“能挽救社稷的人,也能倾覆社稷,阿灰不知道么?”顾子昭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衣袖处的折痕,眉目已低垂下去。顾曙并未接话,只置之一笑。
“居上不骄,制节谨度,才能避免危亡的祸患。如今朝局紧张,阿灰在庙堂要谨慎。”张氏目光慈祥中带肃然,对顾未明讲话时便只剩严苛了:
“子弟不肖,是望族的第一憾事,你这些日子好好在家中读一读《孟子》,也养些浩然之气。”
两人拜别张氏后,一同挑灯出来,走到长廊处,顾未明飘忽一笑:“阿灰也新注了《老子》?是不是过几日就要去拜会虞仲素了?定能收获一箩筐的赞美之词。”
听他直呼虞仲素名讳,顾曙并不惊讶,面上仍挂着惯有的笑:“怎敢在伯父前卖弄,不过是闲暇之余的笔墨乐趣,当不得真。”
“我话还没说完呢,整日听那些溢美虚幻之词,你不腻得慌?还当真了?”
顾未明笑中渐生了刺:“你再尽力些,日后能和大公子虞静斋平起平坐怕也不是梦了。”
“子昭说笑了。”顾曙目光越发柔和,宠溺地看着内弟,顾未明低低哼笑一声:“我从不说玩笑话,你知道的。”说罢拂袖先行去了。
看他一袭身影转过长廊,消失于拐角处,顾曙嘴角的笑刹那凝结成冰。
高空中忽洒落一阵雁声,冷月如霜,园子里的风刮得起兴,栅栏处的木芙蓉却开得正好,渗着清冷月色,斑驳花影摇曳不止。顾曙立在冷风中许久,目光复又照旧,看起来依然是如玉佳公子模样。
比起顾子昭,他更关心并州前线诸况。
天色变暗,落了一阵微雨,地面潮湿,阴风刮过骨头似的疼。半月以来,成府隔几日便可收到赵器书函。行军的线路,并不是由建康往西北经上党郡北上,而是经由冀州,进入太原郡,直扑其治所晋阳。这样一来,线路确是绕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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