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句,赵器方看到那身影,折步朝这边走来,一眼看见车马,打了个眼风:“里面是?”小厮忙道:“是贺娘子,娘子有事来寻大公子,可侍卫不见名刺,不愿给通传。”
琬宁在里面听得满脸羞红,难免有些后悔自己莽撞。赵器则微觉诧异,以为琬宁有要紧的事,遂立在帘幕旁侧道:
“请贺娘子随小人来。”
待琬宁打帘而出,赵器也是愣了一愣,见她儒生装扮,登时记起那一回中元节的事情来,道:“娘子这身打扮,便无须忌讳了。”说着在前引路,琬宁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还未打量上几眼,刚入得主院,便看见成去非同几人在树下立着正在交谈,她忙止了步子,不便再往前去。
赵器已至成去非耳畔低语了两句,成去非遂抬眸朝琬宁这边看了过来,见她那穿着那样一身衣裳却是一副羞怯模样,什么也未表示,同这几人议完事,方道:“先到此罢。”几人也有顺势看上两眼的,司马府人员往来既是常态,遂一时也无人在意。
他本是要议完事去看史青新开的那几道河渠,不意琬宁竟寻到公府来,走上前迎道:“什么事要找到这里来?”琬宁看他神情仍是政务在身的肃整,心头怯意顿时冒了出来,面上一阵局促,想好的名目竟再也不能出口。
成去非见她红着脸不言语,只紧抿双唇,大略也便猜到了,却碍于是在公府,不好说什么,转身吩咐赵器道:“先去备马。”琬宁这才怯怯抬首问他:“大公子要去哪里?”成去非已提步朝外走,“查验水利。”
此刻便是真真正正后悔了,琬宁顿觉失落,手足无措地看他走远,成去非忽回眸疑道:“不同我一道么?”
琬宁呆了片刻方醒悟他话中含义,忙跟上前去。等行至门前,成去非才驻足问道:“说罢,总得真有些事。”琬宁面上仍在烧着,遂垂首低声道:“我在家画玉兰,叶子不知该用墨还是花青分染打底。”
“就这件事?”成去非淡淡一笑,目光却调向了那两排侍卫,“偏冷感的叶子宜用花青,余者则宜用墨,看你想画哪一种了。不过为何要画玉兰,那个白你调不好的,不如蔷薇牡丹一类上色容易些。”
他复又看了看她:“我也是外行,真正善丹青的还是……”两位故人的名讳就噙在唇齿间,却也止步于此,好在身后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赵器牵“燕山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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