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多,她肯做什么,只要不伤身子,皆由她性子,风既是暖的,她要在庭院用饭,便在庭院用饭。
“姊姊,”琬宁忽又唤道,“等我用了饭,可否让人将小榻抬到那荼蘼花架跟前,我想躺上片刻。”四儿不料她提出这种要求,却也是第一次,不忍拒绝,遂无声颔首先去布置此事。
待四儿备好饭食,正欲端托盘进园子,见一盏灯火随人逶迤而来,近了方看清是成去非,不等见礼,成去非已接过她手中托盘,问道:“贺娘子是不是还未用饭?”四儿心内一喜,却问道:“大公子是不是要去看贺娘子?”全然不觉自己失礼,只满目渴求地望着他。
成去非看她不答反问,虽觉她略有放肆,却并未作色,吩咐道:“再备一双碗筷几样饭菜来,我同娘子一起用饭。”四儿喜不自胜,立刻应声而去。
待进得院门,却是灯火通明一片,天色还不算太晚,仍存着稀薄微光,被这烛火一照,堪比白昼。琬宁正安安静静坐于石墩上等候,忽低低道出一句:“大公子您回来了?”已渐渐近身的成去非闻言一怔,自她身后坐到她对面来,将托盘放下,笑问道:
“你知道我来了?难道背后也生了眼睛?”
琬宁却微微一惊,目中有欣喜,尘尽光生,恰似明珠。清风拂过她的笑颜,溶在灯火中,沛然生晕。
他的到来,她并不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