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算什么!留着力气替征西将军报仇,在这尽作妇人态!你不嫌丢人?!”刘野彘狠了很心,张口骂道,阿大却哭得越来越响,他是成氏家奴,乃成去非一手带出,于并州建功立业,是为国,更是为家,乌衣巷成府在低贱的奴仆看来,便是家。刘野彘知道他心中确是难过,一时骂完心中亦是无言再对。
“都督,”阿大抬起通红的两只眼,咧嘴抽搐的模样实在滑稽,刘野彘笑不出来,凝眉看着他,他忽绽出凄然一笑,“都督你不知,末将一想到我家大公子要是知道了,末将的心,末将的心就……”这个魁梧的汉子寻不出合适的话语,只有再度像无措的孩童一般嚎啕起来,刘野彘一动不动看着他哭,眼圈亦渐渐泛红,几是咬牙挤出:“蠢货,哭有什么用?把眼泪给我擦干净,起来!”说罢拿膝盖顶了顶这快要哭傻的憨子,阿大抽噎起身,刘野彘嘴角已浮上一丝冷酷:
“我心中已有一策,只问你一句,敢不敢跟我来?”
阿大猛将一震,目中旋即透出一股恨意:“都督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杀他们的人,抢他们的牛羊,干他们的女人!”刘野彘一副志在必得神色,杀气尽显,阿大被他寥寥几语激得几乎晕眩,镇守并州这几载,长期周旋于并州本地大族乃至胡人之间,刘野彘越发老成,也愈发阴毒,为了筹粮,刘野彘可屠镇,阿大做不出这等事,暗觉太过,但刘野彘终是为边关大局,他便无甚立场去妄议主帅。
此刻一番□□裸言辞,果真有鼓舞之效,阿大止住泪,转身去拭剑。不多时一众副将用罢饭又入帐议事,幽明灯火,映着众人身影攒动,外面墨蓝的苍穹下,站立着笔直挺拔的卫士,天地寂寂,唯几点星光投射至人间。
当大司马亲率急行军同并州一部相会时,西凉的时令于早晚已有几分寒意,昼夜之别越发明显,这里几无春日可言,转眼入夏,又极易再度转眼入秋。
而成大司马在听到征西将军消息之际,唯有沉默,他背对着众人,目光停在挂墙的舆图之上,诸将只可观得他孑然背影,无一人敢上前去,也自然无一人可窥探他此刻神情,他们无从知晓的是,无论是身处庙堂,还是这一刻的边陲荒城,成大司马皆一人独作一世界,这不是他们的过错,这仅仅只是成大司马一人的事情。
刘野彘不得不打破这片死寂,上前轻声唤道:“大司马……”
“嗯,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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