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反驳:“怪我,是我非要来中级雪道。”
楚汛:“是我先滑走,你追我,才走错路,我的错。”
蔺焰尘:“是我惹你生气的,明明你不允许,我还偷拍你的照片。”
楚汛:“我就算生气也不应该一个人跑远。”
蔺焰尘:“我应该说我不该追你,但我肯定要追的。”
楚汛说不出话来,他借着天黑前的最后一点微光,指向右边的某个方向:“那边,看到没?好像是个树洞。我们过去看看。可以在那里避风,熬过一个晚上,实在不行,等到天亮了再走。”
这是一棵半死的枯木。
钻进去以后好受多了。
楚汛想起各种雪山遇难的新闻,或许要添一条。
他有些无法忍住疼痛,肚子也有点痛,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一盒止痛片,吃了一片。最近其实都没发作,医生也说他的病是极难察觉的,平时很少发作,所以才这么晚发现,只是偶尔会疼起来。
蔺焰尘问他:“你在吃什么药?”
楚汛说:“我脚疼,吃一片止痛片。”
蔺焰尘不疑有他,心疼地握着他的手。
疼痛渐渐平复,楚汛憔悴自责地说:“你不该管我的,我死了没有关系,你陪着我不值得的,是我拖累了你。”
蔺焰尘说:“什么叫‘我死了没有关系’,有关系,有很大关系,我不能抛下你。”
楚汛骂他:“你傻不傻?等夜深了气温再降低,我们说不定会冻死。会死的!别说的那么轻松!说不定你会被我害死!”
蔺焰尘被他骂得怔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哭了吗?”
楚汛深吸一口气:“没有。”
蔺焰尘:“你别哭。”
楚汛:“我说了我没有。”
又是缄默。
路过的风会犹如绝望者的凄厉尖叫,颇为可怖,叫人心惊胆战。
楚汛不惋惜自己的死亡,反正他不久后就要死了,死在这样美丽的山林间说不定还是件好事,比烧成灰塞进水泥地浇筑的拥挤墓xue里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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