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的声线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深远:
“《恋爱的犀牛》,第四场。”
昏黄的月亮高悬在无边的夜,一座屋顶的平台在舞台上拔起。
亮白的光束聚焦在楼顶对话的二人。
“我是说‘爱’!”
饰演“明明”一角的女演员的张力很强,情感充沛:“那感觉是从哪来的?从心脏、肝脾、血管,哪一处内脏里来的?”
她忽然转身,眼神虚虚望向远方,语速放缓:“也许那一天月亮靠近了地球,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季风送来海洋的湿气使你皮肤润滑,蒙古形成的低气压让你心跳加快……”
声线柔软而缥缈,似乎沉浸在回忆:“或者只是来自你心里的渴望,月经周期带来的sao动,他房间里刚换的灯泡,他刚吃过的橙子留在手指上的清香,他忘了刮的胡子刺痛了你的脸……”
“这一切作用下,神经末梢麻酥酥的感觉,就是所说的——爱情。”
排练还在继续,白瑜却因为这段对白而陷入沉思。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沈朝,又在下一刻为这个念头而感到好笑。
就在今早,白瑜还试探着和他说,她下午要去见沈暮。
她在迂回地征求他的意见。
这是他们时隔一周的对话,沈朝只回了一句:
“怎么,千里送逼还要跟我汇报?”
于是白瑜沉默地擦干眼泪,带有赌气的成分赴了约。
相见不过二十分钟,沈暮却总能察觉她微妙的情绪变化。指尖搭上她的发丝,缓慢抚摸:“听说过这部剧吗?”
温热的手掌在她感到不适前离开,白瑜点头:“很有名,好像每个学校都会排。”
阴暗的环境下,沈暮的双眸显得格外明亮。他专注地看向舞台,留给她刀削似的精致侧脸。
“因为剧本里有很多诗意的对白,总能让我们产生自己也是搞艺术的错觉。”
“比如说现在这段,他的嗅觉记忆了她的柠檬香气。”
被“香气”一词戳中某根脆弱的神经,白瑜心虚地挪开视线,将注意力转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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