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的练武,受断骨换经的苦不就是为了复仇吗,但复仇了又如何,他早就血刃了仇人,将他们当年对父亲做过的事情,一桩桩都还回去了。
可没有用,那股恨意从未因此消除,因为归根究底他仇韶最恨的,不就是自己吗?
一个人要怎么原谅自己?原谅不了的。
恨人可解,而恨自己?世上无药无解。
“大师兄守了你多少年,你又忘了他多少次?你想想他有多难过,被你一次次遗忘,师傅为你洗经换骨耗费半生功力,你也忘了,你怎么就那么狼心狗肺?”
一声声的质问几乎压断仇韶的脊梁,他像回到了那一个寒冷的冬天,不停地匍匐在血地里,周围没有一丝的人气,多年伪装出的外壳被一层层凿碎,他自以为无坚不摧的武装不过是地上蜗牛的壳,只能够自己藏身,别人随脚一踩即可粉身碎骨,露出里头孱弱的、无助地、绝望的自己。
这时,“仇韶”的面容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仇韶仰起满脸泪痕的脸,虚晃的视线中,一双幽深的的眼睛正看着他,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大师兄——”
他惊慌失措的向大师兄伸出手求救。
师兄的手还是那么温热,还轻轻抚去他脸颊的泪,就像当年他找到自己时一样,那是他这辈子也不敢忘记的温度——
大师兄伏低身子,手盖在仇韶掌上,说不出的温柔蛊惑,烫得人都要酥软成一汪春水,仇韶毫无抗力,觉得只要跟着这点温暖走就能驱赶走无穷无尽的寒意。
“韶儿,一起走吧,你爹在等你呢。”
大师兄如此说。
仇韶手头凭空多了把匕首,但他毫无知觉,也没觉得不对劲,在师兄鼓励的眼神下浑浑噩噩地举起匕首。
牧谨之几乎将他圈在怀里,手把手的教着:“对,你做得很好,就是这样,慢慢的……”
就这样慢慢的,一点点的,将刀刃没入心口——
刀刃离心脏近在咫尺,只差一点,一点就能去与父亲团聚了。
这一刻,仇韶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而就在这时,一丝丝熟悉的声音从迷雾中透了进来,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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