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还有隐约的恨意。他这几天总是想起盛兆良,那个人的脸前所未有地清晰,用冰冷得好像假的一样的神情,让他离开。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盛兆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都没有一丝颤动,他无比认真,无比冷酷,也无比真实。
而那个雨天在丛林中的漫步,苍白的撑伞的手,昏暗房间里温柔的循循善诱的喘息,哪怕是带着怜悯却也暖和得让人想哭的拥抱,那些才是假的,一直以来,不仅喜悦和沮丧的开关在盛兆良手上,就连真实和虚幻的开关都在他手上。
田镜就坐在关掉灯的房间里,黑暗从四面八方而来,把他压在最底下。
他现在想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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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很快出来了,田镜的胃溃疡很严重,已经引起了一系列并发症,必须做手术。
那天在救护车上的年轻女医生很内疚,给田镜带了几次自己煲的粥,因为还真她给说中,田镜得切胃,大概切掉2/3,才能尽可能根治。
晚上白皑躺在陪护床上跟田镜聊天,说些剧组里的事情,田镜松懈多日的肩膀手臂,渐渐紧起来,他对白皑说:“等做完手术,我要去拍片子。”
“行啊,我有个新片在谈着,到时候我给你推荐。”
田镜摇摇头:“老实说我现在拍电影还觉得吃力,我得自己再琢磨琢磨,任老师以前还说我,没有风格是最大的缺陷。”
白皑没回话,田镜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任曜驹。
“白皑。”
“干嘛?”
“跟我说说你和任老师呗。”
白皑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狂躁地蹬了好几下被子。
“怎么了你?”
“来气。”
田镜笑了笑。
白皑声音里满是不服:“你说我那么帅,又年轻又有钱,他怎么就看不上我。”
田镜其实也对这个问题很不解:“是啊……”他抓抓脑袋,联想到自己在这两人中的位置,有些尴尬,后悔对这个话题好奇。
“其实,”白皑突然压低声音,“我以前也是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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