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数个人里,只有梵高看到了流动的星空,并且画下了它。而田镜,无数个人里,也许只有你发现了电影还有另外一种讲法,用你的眼睛,我要再强调一遍,用你的眼睛。”
“……”田镜沉默着,他其实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冲动,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任曜驹口中的,他能“看到”的东西。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布置了一份作业,题目是《树根》吗?”
“记得。”
“有很多学生给我的都是故事片,家乡故土之类的题材,这是环境造就的惯性思维,没有辨识度;不然就真的去拍树根,各种各样的树根,或者就是用延时摄影拍生长或者腐烂的树根,我对这种特别没辙,因为这是收集。但是你和盛兆良没有这么做。盛兆良做这题的时候拍了个很蒙太奇的短片,一个人坐在桌前吃某种切成薄片的东西,我后来才知道那是葛根,某种树根,他一边吃一边变老,盛兆良当时请了大一的舞美学生来给你化妆,妆效糟糕极了,但很吸引人,那个人一边变老,身后屋子的环境也一边变化。盛兆良觉得人就像树根,为了维持给周遭环境的供给,给人际关系的供给,而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虚妄的环境枝繁叶茂,而人本身,不仅受困在原地,还受到盘剥。
一年以后,你来到我的班级,我又出了这道题,你交给我的却是一段只有手出境的镜头,没有故事,没有意义,只有手,你觉得树根是用来抓住土壤中的养分的,人类的手与此相似。这段镜头比起盛兆良的短片,没有稳固的中心,没有自成系统的背景,没有新颖的表达,很不成熟,但是它很动人,带着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温度,那时候看完你的作业,好多学生都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他们平时并不关注的事物,在你的镜头下变得亲密又充满可能,所以你和盛兆良不一样,盛兆良可以创造自圆其说的故事,但你是去发现故事的人,一些别人都没有发现的东西,你要去捡漏。”
田镜紧紧握着手机,因为高温天气或者他慌张又激动的掌心,手机变得很烫。
“田镜,你手上已经有剧本了,故事已经成型了,不要试图再在剧本上创作新的故事,那是编剧的工作,作为导演,特别是你这种类型的导演,你只要把自己从故事里感受到的东西拍出来,让观众通过你的眼睛,去另辟蹊径地看一个本来可以用常规手法拍摄的悬疑故事,它才会美,才会有温度。
你有盛兆良没有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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