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汇,她唇边若有似无地噙了点笑,仍甩着流苏,目不斜视地走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打蛇得拿七寸,这些锦衣卫虽大部分不是地方官,个个面生,但从服饰上的细微差别,能明显看得出哪个是官阶最高的。
银制革带,镂花,绶环银中镀金,不是副千户也是个百户了。
闻芊观察了半日,听底下人叫他“赵大哥”,于是专挑了个四下无人的好时机,整了整衣襟,狠命往手臂上一掐,愣是挤出点“梨花带雨”来,细步纤纤地迈过去。
赵青才啃完手里的油饼正在翻卷宗,冷不丁听到啜泣声,抬头便看见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哭得我见犹怜,还明显是朝他这边而来的,整个人登时一愣。
“姑……姑娘,你,没事吧?”
闻芊擦着眼泪,欲语还休:“大人,你们锦衣卫办案,咱们乐坊从来没有不配合过,这些天,您也都看见了……”
赵青一头雾水,只好跟着颔首。
“我知道各位大人平日辛苦,问甚么自然答甚么,半分不敢逾越。可大家虽卖艺为生,也不是自轻自贱之人,你们……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欺负人呀。”
赵青总算咂摸出点味道来,多半是自己那帮兄弟没管住手脚,干了点甚么出格的事。
虽说都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时冲动可以理解,但人姑娘都告上门儿来了,的确有失分寸。
“姑娘受委屈了,此事是我管教不周……这样,是何人欺负你?我立刻严惩……”
话未说完,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撩人心弦。
闻芊凑近他,哭得更加伤心了,“大人,你们这些天把乐楼围得水泄不通,防贼似的,闹得我们人心惶惶。”
赵青顿觉歉疚:“办案需要,我们也是不得已,还望姑娘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