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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闻芊握着琵琶颈低声问,“琴会变,那人也会变吗?”
白三娘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我变了吗?”
她皱眉抬起头,好像是在认真地打量与思索,隔了一会儿方不确定地微微颔首。
“你自己呢?”她又问,“你认为你自己变了吗?”
闻芊陷入了更长久的沉思。
“我换个方式来问你。”白三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后的你,有变化吗?”
闻芊不假思索:“有。”
“你看,你也知道了。人都是会变的,没有谁能永远停滞不前。”她慢慢地点破,“你与其在意对方会不会改变,倒不如去想想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就像你自己……你有想过,你的这些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闻芊闻言怔愣,垂下眼睑,似有所动。
自那以后,杨晋白天几乎忙得难寻踪迹,就连去北镇抚司给他送饭也总碰不到人,每每要等到后半夜,闻芊才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往下一陷,可第二日醒来又空无一人,鬼魅似的来去无踪。
彭定洲的死倒是在群臣中起了个杀鸡儆猴的效果,朝廷里的文武百官果然消停了,万马齐喑不敢造次。
但承明帝似乎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调唆下,隔三差五地闹出点动静来,满朝人心惶惶。
这日,闻芊和难得休假的游月菱歌在灯市街的首饰铺里闲逛,时近正午,人群中突然起了sao乱,议论声如海潮推荡开,渐渐传到了她们跟前。
菱歌当下坐不住,好奇的蹦出去瞧热闹,闻芊不放心她一个人,唤了两声搁下手上的银簪紧随其后。
长街上,围观的百姓立在两旁,官差在前面开道,跟着的是一老一少,肩头各戴了一顶厚重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得人直不起腰。
烈日当头,父子俩皆披散着发,双唇龟裂出皮,步伐迟缓,好似下一步就会闷头倒地。
年轻的那个闻芊隐约有些印象,仔细回忆后才记起是当初在太清宫前想给楼砚送玉如意的诚意伯家的公子。
杨晋曾和她提起过枷刑,比起廷杖和诏狱的其他酷刑,戴枷绕城□□能算得上是最仁慈的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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