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唯一一次冲动行事,透露了自己的号码、行踪,他当时觉得,自己没出声,江瑟又很快警惕着挂了电话,应该是猜测有人打错了,他没想到,她会记得,并将这个号码存了下来,并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打过来了。
江至远吐了吐嘴里的烟渣,任由电话响着,转头去看了看角落。
那里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旁边堆了他简单的行囊,装满了他这一生所有的行李:两件旧衣服、一些廉价快餐食品、几条香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他生时赤条条而来,死后也一样东西也带不走。
从他准备向冯南动手,决定替女儿除去这样祸害,他就没想过还要再活着。
冯南躲在角落,已经有些神情恍惚,精神溃败了。
她才被绑来时,还曾威胁过他,说要对付江瑟,被他收拾过后,老实多了,一顿胡言乱语,说江瑟不是江瑟,不是他的女儿,是早年被他绑架过的冯南,说得振振有词的。
从听到冯南说的话后,江至远就一直坐在这里,动也没动过。
那些原本预计省着要抽上一个星期的烟,被他拆了大半。
他一直在想冯南的话,一直在想江瑟是不是他的女儿,他从昨天坐到现在,动也没有动过,直到江瑟的电话打来了。
他一向警惕,手机号码是当初在香港坐牢时,想法弄来的,旁人都是不知道的,他在辞职之后才拆开来用,这个手机号码唯一联络过的人就是江瑟。
就打了那么一次电话,她就记下来了。
她是明星,身边有朋友、有同事、有亲人、有丈夫,这么多人跟她联络的情况下,她还能记得这个号码,并把它存了下来,这不是父女血缘天性的敏锐,又是什么?
他不应该接这通电话的,可他能拒绝温暖、拒绝阳光、拒绝整个世界,却唯独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女儿江瑟。
江至远的手伸了出去,将已经响了好几声的手机接听键按了下去,免提被打开了,他的烟抽得更急,黑暗的空间里,有一种名为沉默的分子在空气中肆意活跃着。
电话那一边的人不说话,他也沉默着,气氛几近凝固。
他回忆起当年跟女儿仅有的相处时间,那时她还在襁褓之中,连话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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