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质默了许久不知是在思索还是走神,半晌,他才伸手拿着笔在快要干去的砚台中微微润湿,提笔至折子上,欲要批注却又好像思绪杂乱不知如何落笔。
那笔尖的墨慢慢汇集成一颗墨水珠子,在毛尖摇摇欲坠,过了半晌终是不堪压力“啪嗒”一声滴落在折子上,墨水透过宣纸,慢慢向四周晕染开,留下了不能忽略的痕迹。
秦质静静看着那滴墨水,面容平静看不出半点不妥。
书房里都是跟了秦质许久的人,自然知道他现下情绪不佳,里头的气氛慢慢压抑起来,外头渐大的雨声砸得人心头忐忑不安。
气氛慢慢压到了极点,就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崩断。
突然,秦质毫无征兆地一把扫落了桌案上的东西,笔架砚台连带着折子一道“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砚台摔翻在地,里头仅有的一点墨水溅到地上,点点墨迹如同心绪,杂乱无章。
众人“扑通”几声连忙跪下,垂着头一动不敢动,甚至没有人敢道一句息怒。
秦质手撑着桌案的边缘,刚头情绪彻底失控,让他的胸口都微微起伏着,呼吸也失了寻常节奏,可即便有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依旧不发一言,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叫人看着便觉胆战心惊,颇为瘆人。
秦质的情绪素来不外露,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动怒,一时间屋中的气氛越发压抑,叫人连呼吸都提着压着,甚至有几个手心都吓得出了汗。
屋中静了许久,秦质才微微收敛一二,起身缓步走出了桌案前,在书房来回踱步,心绪明显是前所未有的乱。
他慢慢走了个来回便停下脚步,走向一旁成排的书柜前,拉开前头的抽屉,将里头的兵符取出来,转身递给楚复。
楚复不明所以地接过,神情茫然拿着手中的兵符看着秦质。
秦质收回手拢在袖间,神色平静,“送去给公良侯爷,便说是我愿意给他的。”
公良侯爷将兵权交出来过一次,那是为了他的儿子,现下公良亶已经回了候府,这一次若是再将兵符给了侯爷,自然不会怎么轻易再交出来。
如今自家公子已然掌握了大局,只要稳好现下的局势,大业既成。
兵权何其重要,若是给了侯爷,后头的局势根本不可能这么稳当,谁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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