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以后你没空做饭就上我这儿来吃,不另外收你钱。”
保鲜袋被那只皮肤略松懈的手轻轻抖了抖,倪澈留心看了下她的手白净干燥,指甲也修得精短整洁,做的吃食应该卫生过关吧。
随即她又自嘲地想,都什么地步了还瞎讲究,修车的尾款还不知道拿什么结呢。
“谢谢。”倪澈接过保鲜袋,心说这是房客福利?是不是自己当初看房不会砍价挨宰了,老太太现在往回找补呢?
馅饼还挺热乎,倪澈直接扒开袋子边走边吃,人到公交站的时候,饼已经进肚了,很好,又省了顿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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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倪,来得真早啊,今天开始独立跟手术了吧,哈佛留过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倪澈正跟交班护士葛洁拿当天的手术资料,麻醉医师朱全茂正好也背着个挎包走过来,结尾这句招呼打得有点儿酸不唧溜。
他一如既往不伦不类地戴了个白口罩挡雾霾,进了室内也不着急摘,让人看着替他气闷。
虽然他名字叫全茂,但一般人很难看到他的全貌。大概是因为长了一双和姓氏匹配的朝天大鼻孔,所以这人平时总喜欢戴着口罩遮住脸,在手术室里就更不必说。
之前他带倪澈跟了大小十余台手术,态度还算亲切关照,倒是倪澈跟那些巴巴陪笑脸的实习小弟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活儿干得利索,废话也利索,干脆就没有,难免给人一种高傲和疏离的感觉。
朱全茂三十五岁,仍是单身,是个恋爱困难户,以至于麻醉科招个单身女医生就像是为了给他介绍女朋友似的,通常人还没到岗,朱医生已经在科室内遭了满满一轮毫无依据的编排调戏。
而倪澈这种“手熟活好,脸冷话少”的模样,不仅在专业上碾压了朱医生不甚强健的小心灵,还捎带着刺痛了单身男的某根脆弱敏感小神经,因此对方一大早就朝她喷了一股忘吃药的酸气。
倪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敷衍过去,从护士小葛手里接过病患资料,刚要走,就听已经翩然路过的朱医生又转悠回来。
他的口罩挂在一边耳朵上,将刚接完的电话从另一边耳朵上撤下来,抬手指着倪澈说,“那个什么,小倪,这会儿有个来报到的实习生,到楼下了,我有个会,你正好下去替我接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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