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辰吓疯了,踩着桌子椅子跳进支楞巴翘的座椅堆里,架着景澄的胳膊想将他扶起来,这才看见他一直按在伤处的手上满是鲜血,藏蓝衣襟上已经晕染了比巴掌还大的一片暗色。
“别别别,他身上有重伤,禁不起这个。”赵亮也跨着椅子跳过来,跟景良辰一边一个将景澄托架起来,“这这这,伤口是不是裂开了,赶紧叫个车去医院处理下,良辰?”
景良辰接到赵队飞来的眼色,赶忙扶着景澄就想往外走,起码先把盛怒之下的这波儿躲过去,却没想到景澄晃了一步挣开了他的搀扶,向前一步站在了程局的对面。
他脚步虚浮,人也明显孱弱,迈步时不由自主地抬手撑了下桌沿,雪白桌面上清晰地印出一个血手印。景澄努力挺直脊背,似乎想让裹在警服里的自己不要显得过于狼狈。
“对不起,但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事情查清楚。”
景良辰觑着他姑父黑云罩顶的脸色,身上每一丝肌rou都是紧绷的,他真担心程局再祭出这么怒火中烧的一脚,那么他哥大概就可以了却爱恨直接飞升了。
“脱了,”程光毅负着手冷声道,“把警服脱了,证件和配备都交出来!”
“你要关我么?”景澄的声音微微发颤,透着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寒意和难以割舍。
他永远都不能忘记自己第一天领到警服时那种狂喜的心情,也记得自己曾经无数次在程局休息的时候偷偷把他宽大到离谱的制服穿在身上比划出射击的姿势或者把景良辰按在地上当贼抓。
景澄的目光濡湿一片,那么坚毅如冰的一个人,流泪的时候也格外让人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