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便着魔了一般,朝着那明知道是自我毁灭的路扑了上去。
她一次回范家,夜里在那院子外头寻掉了的耳坠子,撞到了官家。
什么贵女,什么才女,她都不屑一顾,范家与沈家都被她抛在了脑后。什么贞洁,什么贤良人,不过是一堆没用的虚名罢了,是那些老不死的卫道夫整出来戕害没见过世面的蠢女子的。
范郎战死后,娘家与婆家都抛弃了她,她不过是寄居在书院的边缘人,或许顾忌着范郎的战功,而没有将她送去庵庙孤老终生。
她才二十七岁,每每一想到那后头的几十年光阴还要这般熬着日头的过,身上便不寒而栗。她为什么不能随意所欲、肆意妄为地活一次?命是她的,她为什么要为什么家族名声而克己复礼,忍受姊妹们的鄙夷与轻视?
后面的事,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唯独没有想过,她会怀上孩子,她竟然怀上了孩子!
宫里那许多女子,这么些年也就得了两个孩子,而她不过一月承恩一次,竟然能得一个孩子。
她的日子本来便是捱着过的,再差也不会比这九年的枯寂更嗜人心骨,可是这个孩子,却让她心生愧疚。
沈清茉说接她进宫,给她和孩子一个名份,她是不信的,沈清茉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可以容许身边有杨淑仪的存在,概因杨淑仪是她派人去找的,亲自□□送上龙榻的。
而她沈清薇却是沈家蹿出来的一头恶狼。
她腹中的若是皇子,更是会让沈清茉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