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他才真正看到一直和他对峙的人的模样。
一个……男孩儿。
他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眸深处,支离破碎的失望散了一地,就像是受伤的小兽,那么委屈,那么的无辜,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安慰。
这是换了一种策略吗?
同情、还是别的什么?陈威有点赞服于对方的智慧,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动了恻隐之心。
这简直不可思议。
又是一种全新的情绪,在陈威算不得短的这段日子里,他几乎已经体验过了人类所能享受到的所有娱乐项目,轮番尝试下来,只得出了一个结果。
无趣。
它们或许能给陈威带去短暂的欢愉,但无一不是很快就淡了感受,反倒是那些再寻常不过的普通情感,给他的感受才最是长久,最是延绵。
比如进食后的饱腹,又或者排泄后的松畅。先前艾米莉在路上就问过他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还要撒尿。为什么?因为习惯,他当自己还是一个人,既然是一个人,该吃就得吃,该喝就得喝,屎尿同样是人的一生中最频繁不过的一种行为,他确实可以做到不吃不喝,但那又有什么意义?
不尿尿,让其在体内蒸发?
那未免有些过于埋汰。
人的各种情绪,于陈威来说最是珍贵不过,他做的这许多事情,概括起来无非就是观察与总结两样,观察的是人类。
总结的……也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