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
“撤离。”晋矢乌回道。
晋鹰没再说什么,命令士兵们去通报其他人,一起到西城门聚集。自从敌军逼近帝邑,许多晋夷贵族闻讯跑路,毫无忠诚可言。只有少量的人留下,并且忠诚于晋矢乌。
晋矢乌叫住一位士兵,对他说:“去通知我妻女,让她们即刻收拾行囊,到西城门去。”士兵愣愣点头,问道:“世子,你要去哪里?”
“我去木殿,探看一位老友。”晋矢乌摸了摸他腰间的长剑,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他想杀巫辛,这个念头在他年少时就有。巫辛一直在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身为一位帝巫,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因着巫辛的谗言,酉异的蒙蔽,晋朋一直疏远晋矢乌,甚至不许他留在帝邑。长久以来,晋矢乌不是带兵在外作战,就是镇守寻丘。
这份怨意,积累多年,尤其如今国破,更是对她愤恨不已。
拖着伤病之躯,晋矢乌走向通往木殿的道路,他觉得这路真是漫长。月色下的木殿寂静,安谧,仿佛居住者根本不知晓外头的sao动。
晋矢乌走到木殿大门前,他发现大门大开,屋中空荡,心想这老妖婆该不是跑了?
进入屋中,借着一盏油灯散发的有限光芒,晋矢乌看见巫辛躺在一张矮榻上,一动不动。原本服侍她的女侍们一个也不见,定然是听得风声跑了。大难临头各自飞,人性如此。
巫辛在矮榻上躺得直挺挺,她双手放在腹部,手上执着玉龟和玉签,嘴里还念念有词。晋矢乌进屋后,她停止了咏颂,她用苍老的声音说:“世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杀我。”
“是个人都知道,我饶不了你。”
晋矢乌把剑一挑,剑尖抵在巫觋的胸口,他没有使力,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
巫辛仍是静静躺着,她不为所动,她的全身被布帛遮掩,也无从知道她是否流出出一丝惊恐的表情。她的声音如此老迈,在这个静寂而不详的夜里听来,显得特别诡异:“我在十年前,就已知道日后要死在你手上。”
晋矢乌的神色先是一滞,随后他嘴巴张开,嘴角扬起,他笑了。他觉得很可笑,他已恍然,他缓缓收起剑,讥讽:“巫辛,你我本无仇怨,是你害怕自己的预言,才有我这位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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