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递。
接着, 却是弯腰将那落到地上的圣旨捡起来擦了擦手。
明黄的圣旨。
修长的手指。
喷溅在指上的鲜血, 被他一点一点地,优雅从容地擦拭了个干净,却将这一封圣旨染上了几许刺目的殷红。
“去请季恒来,写书讣告天下, 就说皇上暴病驾崩。即刻封锁宫门,禁人出入,若有敢违令者先杀后奏。”顾觉非抬眸看了方少行一眼,“至于京中兵力,严密查其调动,凡以‘勤王’之名入京或叩城门者,皆杀之。”
只怕萧彻到死也没明白,事情怎么就这般急转直下。
他甚至刚刚将圣旨捏到了掌中,还未及得意上片刻,就被人一剑砍下了脑地,浑无半点做皇帝的尊崇与体面。
只因皇帝虽高高在上,可没了背后这支持着他的文武百官,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孤家寡人罢了。
说到底——
一介俗体凡胎,血rou之躯,安敢自称“天子”?
说这话时,他脚步恰恰好停下,站在了萧彻那滚落在金銮殿金砖上的脑袋旁,搭着眼帘扫了一眼,便是一笑,淡漠道:“把这脑袋捡了,送去涿州,给薛况吧。”
“……”
方少行已将那青钢剑接在了手中,剑刃上挂着的鲜血顺着剑锋流淌下去,在冰冷的地面上点出几片鲜红,他注视着顾觉非,似乎终于对他这么个人感觉到了好奇。
毕竟,说变脸就变脸,实在是令人惊诧极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这么一个念头忽然从他脑海中划过了:冠冕堂皇地说什么要谋反,可他杀萧彻,到底是谋划缜密的谋反多一些,还是一腔恨意难平单纯为老太师报仇多一些呢?
方少行沉默了片刻,也看了地上那头颅一眼,接着却道:“在你进宫后不久,贤贵妃的人也带了陆锦惜进宫,现在该是在昭阳殿里。”
“夫人看上去,似乎是并不喜欢本宫,也不喜欢本宫让人强行将你请来宫中这件事本身。”
昭阳殿里,卫仪站在香炉旁,轻轻地拨弄着。
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昨日在乾清宫中与萧彻争执时的颤抖与仓皇,镇定自若,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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