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出入大狱,法理司公审他旁听,不时提问,他是真的不懂就问,却给了主审官很大压力。案子牵扯甚广,朝中半数老臣被传讯审问,四十余位禁卫军高阶军官被停职查办,他们即使不曾直接参与,也有渎职失职的错处。禁卫军统领御下不严,罚俸一年。
“关于副统领一职,殿下属意谁?”
程千仞想了想:“与此案没有丝毫牵扯、从军五年以上、骨龄三十以下、最好上过战场,禁卫军有这样的人吗?”
“有,徐冉。此人今年由镇东军调任禁卫军,原先负责粮草配给……”
“就她了。”
徐冉当即走马上任。
有人等着看她笑话,这么大的烂摊子,不是说接就能接下的。
徐冉来皇都不久,因不耐应酬场面,与各派系无甚牵扯。办事一碗水端平,谁的面子都不卖。加上她性格直来直去,谁跟她弯弯绕绕,她跟谁拔刀,反倒化繁为简,令皇都秩序迅速恢复。
但她也算不上勤勉,做完本职工作后,不愿在官署多呆一刻,就窝在淮金湖消磨时光。
美人琴瑟起,画船听雨眠。
有人找上门举告,说看见邻居是雨夜暴动的‘反顾派’头目,证据确凿,让她去抓人立功。
她正拿着酒盏灌美人,只摆摆手:“现在是休息时间,明天再说不行吗?你走吧……还不走?那来喝两杯!”
一种论调在市井间悄然兴起:顾雪绛远在天边十万八千里,是死是活跟我们没多大关系。该吃饭的吃饭,该上工的上工,生活还是要继续,一家人平平安安过自己小日子,比什么都强。
徐冉行事,被后世评价为‘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她张弛有度,使太子铁腕时期的皇都,不至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但在当时,许多官员提起这位徐副统领,无不摇头,认为她得过且过,没有出色才干和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最重要的是,她不善于揣摩上意。
程千仞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白天在外人面前,他是威严庄重的太子:“你别怕,孤觉得自己脾气挺好,你抖什么?”
晚上回到寝宫,对着逐流就是一通吐槽。
“都不让我省心,来呀,互相伤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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