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光是一天便要吃许多,汴京可不比乡下行船,这烧得火喝得水皆要花钱添置,男娃吃得多又不如女娃抢手,养在家里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手。
她看了慈姑一眼,这女娃长得乖巧人又讨喜,可没得为了她泼费进去银子:“十六贯!”
经济见有戏,便站定了脚,与她讨价还价起来。
船舱里康大松一脸紧张,他一路见许多孩童妇人被牙婆买来卖去,心里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骤然降临到自己头上,仍旧是惴惴不安,又想到要与妹妹分离,吓得一把攥住妹妹的手不肯分开。
慈姑亦是惊惶,康大松与她已如兄长一般,爹娘皆丧,康大松是她唯一的亲人,便是奶娘夫妇离世、被二房提脚卖了都有康大松与他一起面对,如今骤然要分开,心里刀割一般,泪水旋即模糊了视野。
牙婆谈好了十六贯的价格,满意地将大松攥着慈姑的手一把拍开,提溜着他的领子便拎出了船舱。
“妹妹!”康大松茫然伸出双手,急切在空中蹬腿。
……
第6章 芥辣瓜
第二日清晨,外头白鸽一圈圈飞起的鸽哨声吵醒了慈姑,她见窗外已经泛起了蟹壳青,便一骨碌爬身,自去院子里的水井旁摇轱辘打一桶水,而后提到灶房里的水缸里去,如此往返添满水缸。
等她添满水缸,外头天光才渐渐大亮起来,院里才有人“吱呀”推开自己屋门,是马府的厨娘正急匆匆来做饭,却见慈姑已经在灶间忙碌,颇为惊讶。
慈姑不慌不忙笑着与对方道个喏:“正好起来便挑了些水”。
马厨娘本就怜这小娘子瘦瘦小小一人,如今见她手脚勤快,心里的喜欢更多一份:“当真是个麻利小娘子。”给慈姑舀出的粟米粥里便多加了一勺。
慈姑心里挂念哥哥,几口扒完饭便与老夫妻及厨娘说了声,自去外头寻哥哥。
大录事巷外头正热闹,这里沿着汴河有许多摊贩,有身上搭着旧衣服买卖“故衣”的,还有写字画画卖字画的,更有手里提着篮子卖花环的,更有摊子上挂着五彩缤纷领抹的,叫人目不暇接。迤逦时光昼永,旁边人家院落里榴花初绽,有人挎着初上市的茄瓠叫卖,更有跨马轻衫小帽的少年们纵马达达。
信平坊与信陵坊离得不远,慈姑便向人打听了方向步行过去。李中人果然是本坊有名,听闻打听李中人,路边提担卖磨喝乐1的小贩立刻热心指着一家“李庆糟姜铺”:“喏,里头那个着青锦直裰、鬓边簪一枝海棠花的便是。”
李中人闻言立刻大奇:“你怎的一两日之内便得了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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