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竟平白有些鼻子发酸。身边的一人一骑,也平白变得高大伟岸了三分。
但她这点小小的感动只持续了片刻时光。十九郎话锋一转,嘻嘻一笑,又回复了油腔滑调:“况且关于阿父夫人的情报是我带回去的,我这样也算将功补过。不然等到以后,大家入戏已深,再让别人发现了差池,我依然得成一罐醢酱——多半还会剁得更细些。”
刚说什么白水营“情况不妙”,转眼又开始轻松谈笑。罗敷跟他认识没多久,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每当话题滑向沉重的时候,这人总是会故意插科打诨,将气氛强行拨转到嘻嘻哈哈。
是不是觉得跟她这个大字不识的“俗物”,没什么严肃交流的必要?
不然,怎的到现在,连姓名也没跟她通?
她如鲠在喉的,心思转三转。静谧的夜色笼盖四野,前路无光,家不知何处,突然便觉得无比孤单。
十九郎也没什么聊天的意愿了。抬头看天,云彩缝里辨认星辰,一言不发地带路。那些看似千篇一律的田垄、树林和山坡,他从中开辟出通路来。
罗敷驭马渐渐有些经验了。一处匝道过后,她现学现卖,跟着十九郎拨转马头,过了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马蹄溅出寒水,湿了她的布鞋。
她忽然轻声开口:“这里离邯郸还有多远?要是跑起来,会不会更快些?”
在旷达的夜里,声音显得空灵而细弱。十九郎好一阵才听明白,立刻忍俊不禁。
“这么着急回去?阿姊的家里,是有担忧焦虑的父兄,还是有翘首等待的情郎?”
罗敷脸上一热,心头一串小小的火苗。这个竖子小儿,把无礼当个性,还胡说八道成瘾了?
但她没发作,反而故作关切,淡淡回一句:“是担心你外出太久,惹上嫌疑。”
十九郎没想到她如此体贴,居然有点脸红了,想是心中有愧。
他大大方方地回答:“快骑容易摔,阿姊还是安全为上。就算嫌我烦,也只多烦你两个时辰罢了,阿姊能忍吧?”
一句话透着狡狯,倒让罗敷不好意思起来。她哪有这么小肚鸡肠?
但她还是把那句“不嫌你烦”咽回肚里。否则不是正中他下怀。
她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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