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极,竟能让今上提早两个月下令处决。午时仅斩卞巨一人,其余都是陪斩,留到霜降后再听发落。
监斩官坐在偌大的场子上,觉得天气甚好,地方也甚妙,砍了头之后就顺势抛进河里,这雨一下,地面都不用费神清洗了。
“上头坐的可是南安原先的都指挥使,五月初就被陛下调到兵部了。”
“那不是越王爷的人嘛……”
监斩官孙大人和和气气地朝底下望了一眼,sao动的百姓立刻肃静下来。
据说今上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容易迁怒,何况这位王爷千岁还名正言顺地触了逆鳞,不拿他开刀还真说不过去。
还据说今上的脾气来自于未来的皇后,他在南安时知道黎州卫中有位太医院的女医官,身份异常特殊,月前国朝和匈奴订立婚约,此后那位医官就不常来官署了。
再据说……
“大人,午时三刻到了。”副官冒汗提醒道。
孙大人回过神,将决令轻飘飘一掷,“嗯,斩了。”
再据说他的老上峰在倒台前做了好些阴险歹毒的事,今上还抽空去诏狱里看过隔了几房的堂叔,出来时脸色沉得能下雨,莫不是那些阴险歹毒的伎俩和陛下的家事有关?
台下一阵惊呼,待到那殷红的血红毯似的铺将下来,他才严肃地下令:
“让大伙儿都散了罢,没什么好看的了。下次行刑是在十月份,叫这些摊主小贩们提前好生扫地。”
副官:“……”
秋雨轻纱般笼罩着刑场,血腥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往日威风凛凛的王爷断成了两截,穿着素服的身子趴在血泊里,几丈外的脑袋头发蓬乱,死不瞑目地瞪着老天。陪斩的家属们放声哀嚎,几个纤纤弱质白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晕倒在地。
命该如此,好走不送。
看热闹的百姓们接二连三地散去,孙大人也悠悠然走下看台。他们这种武官和黔首并无两样,也喜欢聚众看热闹,但散场时的表现才是最重要的。王爷看起来如日中天,一旦倒了,下头的虾兵蟹将全都会被一网打尽,他不是漏网之鱼,却是愿者上钩。想必国朝和匈奴开战之时,今上也会用到他,毕竟凡为君者自古都要搏一个不计前嫌爱才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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