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祸患。可过了两天,他心里渐渐不安起来,王小槐毕竟只是个孩童,何况还是自己叔父。
连着许多天他都惴惴难安。有天夜里,已过三更,他却睡不着,躺在床上,忽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车轮声,四下里的狗全都叫起来。那车子缓缓驶进村子,经过他家院门,向东一直行到王小槐家院门前,停了下来。他忙起床披衣,出去悄悄打开院门,探头朝东一看,浑身顿时一寒:那辆车上挂了几只白灯笼,照得雪亮。车身垂满白绫,通体雪白,灵车一般。车前看不见车夫,只露出半截马身,那马也是浑身雪白。
王盉正在吃惊,两边和对面的院门也相继轻轻打开,黑暗中看不到人影,自然是族中人纷纷出来觑看,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王盉又惊望向那辆白车,见车后帘掀开,一个白色身影从车子里探了出来,白衣、白裤、白帽、白鞋,身形极瘦小。王盉仔细一瞧,惊得头皮几乎裂开:竟是王小槐!
王小槐脸色苍白,举动僵硬,木雕蜡塑一般。他手里挑着只白色小灯笼,蹬着踏板慢慢下了车,身子僵直,一步一步走到自家院前,伸手推开院门,缓缓走了进去。而后“吱呀”一声,院门关上了。那辆白绫车子忽而启动,白马拉着白车,缓缓向东行驶,穿出村子,拐过村东路口,良久,再瞧不见灯光,也听不见声息。村子顿时又沉入寂静。
王盉又侧耳细听,东边王小槐院里没有一丝动静。他不知该不该过去瞧一瞧,犹豫半晌,终还是怯惧,便小心地关上了院门。其他家恐怕也一样,也各自轻轻关起了门。
王盉一夜都没睡安稳,但再没听见什么动静。第二天他起床打开屋门,一眼看到院子,又惊得浑身冰冷:地上满是栗子!
这一惊比昨夜更摄魂震魄,寒立半晌,他才回过神。好在家人都还未醒,他慌忙出去,壮着胆捡起颗栗子一瞧,栗子结了层霜,冻得冰硬。他心里一阵寒惧,迅即想丢掉,但随即想到不能让人看见,便忍着怕,将地上那些栗子全都捡了起来,用衣襟兜着,却不知该如何处置。左右望了一阵,才急忙忙走到后边茅厕,将那些栗子全都丢进粪池里。粪池结了层冰,栗子全堆在冰面上。他又忙抓过铁锹,用力捣碎了冰,将那些栗子全都沉下去,又费力铲了些冻土,盖在上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手却仍抖个不住。
等他回到前头,听见外面一阵叫嚷。他定了定神,这才打开院门,走出去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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