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宁跟着薛钰进了房,她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是有布置的,槅窗上贴了喜字,紫檀木桌上还摆放着一对红烛。
想是不知情的老夫人着人布置的,只是恐怕又会触怒薛钰。
果然见薛钰走到了桌旁,低头看着桌上的那对燃着正盛的红烛。
红烛高烧下,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容,愈发衬得他一张脸俊美无俦。
赵嘉宁却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低头看向了桌上的一对红烛,烛火跳动,明亮又暖和,她其实是很喜欢这些明艳艳的东西的,她从前也总爱穿艳色的衣服,张扬热烈,像是枝头上开的正盛的芍药海棠。
她恍惚想起了从前在国公府无忧无虑的快活时光,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薛钰撞见的便是这一幕,少女唇角含笑,眉目含春,烛火跳跃间,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色,眉目间动荡出一段惊心动魄的艳色。
他一向知道,赵嘉宁是长得极明艳的。而且有一双极占便宜的桃花眼,波光潋滟,看谁都是十二万分的深情,这深情里到底有多少分真心,却只有她自己清楚。
薛钰目光下移,瞥见她精巧的下颌下,裸露出一段修长秀美的脖颈,那般纤细脆弱,仿佛稍一用力,就能留下指间红痕。
他是知道赵嘉宁的,千娇万宠长大的国公府小姐,磕着碰着阖府上下都心疼得不得了,也不像其他纵马扬鞭的贵女,或多或少习得一点身手。她除了性子骄纵,身子可娇气柔软得很。
越是娇软可欺,越是激起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其实她现在沦落到他手里,又是他的侍妾,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偏他不要。
那般恶毒、害了他表妹的女人,他不会碰。折辱人的法子千千万,他也不屑于用那一种。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吩咐人进来将那些红烛喜字统统撤了下去:“若是祖母问起,便回她,我不过是纳妾,布置这些于理不合。且这红烛太亮,晃得我眼睛疼。”
侍从便将红烛撤了下去,换了一盏琉璃灯。
薛钰走到床前,展开双臂,乜了她一眼,蹙眉道:“还不快过来服侍我宽衣?”
赵嘉宁连忙过去,披在外面的大氅已经脱下,接下去,应该是解开他系在腰间的金镶玉石带。
大魏有品阶的男子皆需佩戴腰带,玉为最高品级,金银次之。一条革带上有带扣、带銙、尾、带鞓,算不上有多复杂,但对赵嘉宁这种从未服侍过他人、向来是衣来伸手的千金小姐来讲,却绝非易事。
以至于她弯腰解了大半天,倒好像是将腰带越收越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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