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却是避不过去的,所以在外喝了许多酒,藉着酒意进来与她洞房。那时她还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受得了他粗暴的对待,被吓得又哭又闹,惹怒了他,被他绑在床上……
她最不愿回忆,却最难忘却的夜晚。
所以——
现在晕倒在她身上,把头埋在她胸口的男人,是沈浩初?
可他们不是都死了?
————
这个问题秦婠想不出答案,她从小就不是个聪明的人。
想不通的东西,她通常不纠结。
龙凤烛烧得只剩半截,屋里寂静无声,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她渐渐地却冷静下来。
死过一次的人再睁眼,大抵心性都有改变,要么变得更怕死,要么变得无所谓。
秦婠属于后者。
白刀下去,红刀出来,碗口大的断头伤,什么痛也就那么一下。世人怕死,怕的不过死前折磨,死后地狱,她两者都见过,没什么好怕,胆儿变得巨肥,说穿了就是不在乎,左不过再来一刀,贼老天要有本事叫她再活一回?
吃过断头饭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秦婠心里替自己叫好,再看趴在自己胸口的沈浩初,就觉得他像傻子,难怪上辈子被人一刀了结,估计他连凶手模样都没瞧见。
她满心疑惑,也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若是梦怎会真实得连痛都分毫不差?
死过一趟回到过去,这可能吗?就算是最离奇的话本,也没编过这样的事,但她在狱中时却曾经想过,如果所有的事能重头来过,这辈子能不能求个善终?
重头来过,多么无稽荒谬,却是绝望的人最后的稻草。
“如果”二字,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梦。
如果这是老天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这辈子她也不用折腾,搬张凳儿坐得远些,嗑着瓜子儿看沈家唱大戏,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她只要别把自己折进去,再从新妇熬成寡妇,大抵好日子也就来了。至于还有要害她的人,吐口唾沫cao刀子,手起刀落不过赤条条的命,她没在怕。
她这人,小时候就好口吃,大了也不怎么长脑子,死过一次更不会变聪明,就是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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