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愧疚,便没接何寄的话。
“进来吧。”何寄转身让出道来,将人迎进宅中,语气淡得像无味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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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久病,但连氏的房间收拾得仍旧干净,多宝格上还供了盆菊,开得甚是漂亮。九月的天,屋里已拢起炭火,秦婠一迈入就觉得热,何寄更是冒汗不止,然他并不在意,只将红泥炉点上,打算烧水。
连氏一病大半年,何寄从泰岩回来后,就专心留在家中侍奉她,病榻前的事大多都由他亲手料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妥帖。
秦婠瞧见他驾轻就熟的模样,不免想起上辈子的沈浩初来,那样的脾气性子,和眼前布衣素履的男人,岂止是隔世之别,简直像换了个魂,但偏偏他就是那个沈浩初。
她觉得自己对他有些苛责,语气柔和起来:“怎么不买个丫鬟回来帮手?”
“请了,不过觉着不够细心,就让她在外头帮衬别的活。”何寄沏好茶端来,“坐下喝口茶。”
“连姨这病……”她看着帐子。
何寄走到榻前,将散下的青帐挽到帐钩上,露出里头躺着脸色灰败的妇人。连氏枕着瓷枕,昏昏沉睡,眉头却蹙成死结,她已瘦得脱形,两颊凹陷,脖颈上的皮搭着筋,一点rou都不见,暮气沉重。他挨着榻坐下,拿着绞干的帕子拭连氏额上的汗。
明明热得出汗,她醒来还是喊冷。
“换过好几个大夫,都让准备了。”
准备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