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从军第二年的事了吧,那次他带百人小队深处敌腹,差一点,便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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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战争残酷的滋味。
那日急雨如注,树摇草动,他们的埋伏遭遇出卖,江南王早一步做了准备,将他们诱入陷阱。他只记得自己杀红了眼,耳畔只有同袍的惨烈叫声,他搏命杀到江南王跟前,手中枪剑早已尽失,被江南王近身侍卫压制在地,生死一线间,亏得他藏着这枚簪子在身上。
以簪代匕,刺入对手颈间,血沿着簪子灼烫了手。
他提着江南王的首级归来,战功卓着。
然而这身功勋背后,沾染着无数英魂之血。
那一役,同去的百名兄弟,无一生还,只有他活了下来,因为这根簪子。
午夜梦回,他仍旧会听到不绝于耳的厮杀声与悲鸣,磨着他少年尖锐的棱角,一点一点,化作藏鞘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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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大捷的消息传回,朝廷上下皆喜,天下大赦天下,整个兆京陷入沸腾。
五月,大军归来,天下大定。
又是一年花神节。
秦婠的二十五岁生辰,沈浩初特特告假一天,陪她游玩。今年的花神节,比往年更加热闹。铁鹰军班师回朝,京中参军的将士各自归家团圆,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弦月如钩,坠着天际几颗星辰,初夏的夜,凉风惬意。
酒肆里传来酒令喧声,十来个铁鹰军包下整间酒肆,在其中饮酒作乐,酒肆之外便是放灯的上清河,窄细的河道里有上游漂下来的河灯,多是各色莲花,烛火跳跃,寄着一段儿女情思。
河畔孩童跑过,散落铃音笑声。
“阿芜,你快些,要追不上了。”小男孩梳着溜光的发髻,散落几缕卷翘的发,生得玉雪漂亮,只是此时两道漂亮的眉毛却紧紧蹙着,小大人般看着身后矮胖的丫头。
他在追逐自己刚才折的纸船,想知道那艘船能漂到何处。
母亲说,那船会把他想说的话,送到义父那里。
小丫头不过两岁,刚会走路的模样,穿了身红衣,手上戴着金铃,胸口佩着大玉牌,苹果似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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