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闵的脸如同这夏夜,沉而静。他说:“你仿佛认定这一切是因为我的缘故。两年前的情形你应当还记得,那时你急需一个栖身之所,我不是没有陈述利害关系,是你自己选择要留下。我只有一个意图,简单而明显,你也清楚,因此想方设法地保全。于是我让了步,答应留你到十六岁。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他顿了一下,“虽遂了我的意,到底是伤害了你,也算我违约在先,因此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并且,协议提前终止,哪怕是现在,你都可以任意离开。”
章一的脸一点点褪去血色。他说得都对,可这中间,明明被他忽略了很多,那很多是什么,她不愿去回忆。
“至于你妈妈”,钟闵说,“我本不想谈她,不过没关系,因为这绝对是最后一次。章一,你一直很聪明,比两年前更甚,也难怪你会质疑。那个女人,你是否真的了解她?但我可以保证,绝没有逼过她。抛下你投奔新生活的确是她本人的决定,而我,不过是给出选项由她选择罢了。从始至终,她如此,你亦如此。”
“我不信……”章一喃喃地。两年前,他与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绝不是他三言两语这样简单。她往后退了一步,“我的妈妈,我了解的。那么多年,在最最心酸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抛下我。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我不信你,不信……”
钟闵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你可以离开,可以去求证。”
她想起母亲白天的态度,心中如插入一把螺旋锥,直绞得面目全非。她连声音都是痛苦的,“没有用,有你施压,她仍不肯认我。”
钟闵苦笑了一下,“难道真要我写一纸文书,证明你确实是被我扫地出门,只有她膝下可投?”
他往前一步,站到她面前,语气非常温柔,仿佛是两年前,贴着脸问她,“你的要求我都满足,我的呢?”但隔着从中间往外晕染的灯光,隔着地上琉璃花般的破碎,他只是说,“明天就去找她吧,一切仍由你自己选择。我一向说话算话,唯一的一次,是情非得已。”?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间又流下了泪。也许是因为他终于肯放手还她自由,也许是哭得太多,泪腺故障不受控制。也许,根本就是无缘无故的。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那,平淡地说出来,连决定这个词都谈不上。一切开始得太快,也结束得太快,仿佛她还没有来得及真正的怎么样。
他伸出手拭去她的泪,“乖,别哭。”她泪流得更凶了。方才那个人是谁?这才该是他。她一点点变僵硬,她已经分不清了。也许明天一早醒来,她还是十四岁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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