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她吗?从前十七八岁心动过的高门贵女,现如今连容貌都不记不太清了。
陆赜微微张口:“可我说过的,我愿意用三媒六聘正妻之礼迎你进门。难道从前,你对我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意呢?”
秦舒嗤笑一声:“这个世道,女子轻易动心,只会叫自己死无葬生之地。倘若我脑子不清醒,此刻只怕早已经骨肉分离,在你的府邸为奴为婢。我不知道自己要说多少次,你才会真的相信,我从前不过虚情假意罢了。从前在杭州,我过得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她起头来,直视着陆赜的眼睛,敛眉肃色:“陆赜,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可是从前的事情不是沙子,风一吹就没了。我有的时候深夜常常梦见杭州的芙蓉偎,我求你叫我见孩子一面,可是你却说我见识鄙陋,只怕带坏了孩子……董凭儿出身寒微,不懂诗书,纵然她是一株旁人瞧不上眼的杂草,可是上天生她在野坡上,自由自在。你偏偏要把她移栽在自己的花房里,初时觉得别致,后来又嫌弃她不登大雅之堂……”
“可是野坡上的杂草,未必见得愿意待在暖熏的花房里,贫贱出身的董凭儿,也未必见得愿意用自己的身子讨生活。”
说到这里,秦舒顿住,她垂了垂眼眸,两行清泪滑落:“陆赜,我不想回到从前那种以色侍人,终日惶恐的日子了。你自成亲过日子去吧,不要再为难我了。”
见她这样悲戚难忍,陆赜木然坐在那里,一时之间四顾茫然,不是国公府的宗妇,不是妻子,不是名份,不是他在乎纠结的身份高低……
陆赜艰难道:“从前都是造化弄人,你再信我一次……”他戛然而止,后面说不出来了,秦舒或许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何来‘再信一次’。
秦舒含泪笑一声:“其实你全然明白的!”
她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那镯子有点小,褪下来的时候有些费劲,箍得皮肤发红,见陆赜手握成拳,只好稳稳地放在锦枕一旁:“陆大人,我答应贺九笙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从此,我们一别两宽,你好好珍重!”
秦舒站起来,却叫陆赜紧紧握住手腕,脸色转青:“倘若我就是不放手,你要如何?”
秦舒站在原处,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倘若你真的要像五年前那样勉强我,那我便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不过,我想你不会逼我走最后那条路的。”
陆赜无力垂下手,见秦舒转头推门大步而去,外头下了大雪了,纷纷扬扬叫风刮得漫天都是,仿佛乱絮一样。他撩开锦被,站起来,忍着胸口的箭伤,挣扎扶着高几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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