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倒是平和下来,陆赜已经不在乎她有几分真心假意了,有时候觉得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已经是极好的局面了。
他把秦舒的空碗接过来,拿了一个锦墩靠在后面,坐近了些:“我替你揉揉。”
秦舒嗯一声,闭上眼睛。这套缓解头疾的指法,是李太医教的,陆赜自从学会,每日里无论多忙,总会来替秦舒按上一次。
他手上轻轻用力,果然见秦舒脸上的表情舒缓多了,这才小声道:“外面的事情,你不必太操心。等你养得好些了,你要继续做票号的差事,我也不拦着你。”
秦舒不说话,听得陆赜叹了口气,这才道:“可是我想知道外面的事。”
陆赜道:“定武侯是自作孽不可活,陛下打坐之后登高远眺,看见他的府邸雕梁画栋,便问左右是何处,随侍的冯大监不明所以,答‘必定是王府’。陛下听罢,收敛形容,对冯大监道,那不是王府,你猜错了。随后便命锦衣卫出宫抄家了。”
他沾了沾药酒在指腹上,从太阳穴移到耳后,接着讲解:“定武侯管着工部的差事,陛下的三大殿尚且都没有修起来,他自己的府邸倒富丽堂皇,堪比王府,这怎能不叫陛下动怒呢?”
秦舒了然,这位皇帝平生最爱钱而已,旁的事情都可以商量酌情处置,偏偏这一条的确是他的逆鳞,她问:“那贺九笙为何被贬谪去南京?”
陆赜笑笑,这时候倒是真的叫他明白来,那贺九笙自己的机密,是绝没有告诉秦舒的:“她是陛下留给昌元公主的人,只能叫未来的君主施恩于下。”
秦舒听得迷迷糊糊,困意袭来,最后隐隐约约听见陆赜在她耳边道:“你歇了吧,圣旨这两日便到了。”
果然,过得一日,秦舒躺得腰疼,不顾丫头嬷嬷的劝阻,刚下了床走了几步,便见外头小跑来了个丫头:“姑娘,宫里传旨的到了!”
大抵是陆赜早有吩咐,丫头婆子们镇定自若,自摆了香案,替秦舒另外换了一套见客的衣裳。
秦舒叫人扶着跪在锦垫上,面前的太监还是熟人,尖着嗓子念了一通,把圣旨亲手交给秦舒,满脸堆着笑:“恭喜秦掌柜,恭喜秦掌柜,不,现如今过不了几日,便是国公夫人了。”
秦舒笑笑,挥挥手,便有丫头送上丰厚的谢仪:“公公宽坐喝杯茶,我身子不适就失陪了。”
她拿着那明黄色蚕丝玉轴祥云瑞鹤圣旨慢悠悠进了屋子,静静坐着发愣,丫头们知趣地候在门外,只窗户微微开了一个缝儿,不错眼的盯着里面,并不敢走神儿。
直坐了几个时辰,丫头悄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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