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宽慰:“你顺水推舟,也是人之常情。你从前是那样的人,实是我误你良多。”
秦舒这个人虽恨极了陆赜,但是叫他这么一说,对于当初激愤之下的决定,也实在的动摇起来。倘若陆赜真的身死,恐怕在那些感念他恩德的江南百姓眼中,自己必定是大大不对的。
陆赜掀开被子,凑近来,叫秦舒闻得一股墨水的味道,当下反胃干呕起来,可惜没怎么吃东西,吐也吐不出来什么。
陆赜拉了拉铃铛,叫丫头端了茶进来漱口,闻了闻自己身上,他一向爱洁,身上何曾有过异味儿呢?
秦舒淡淡地吩咐丫头把汉白玉香炉移进来,虽没说什么,陆赜却也晓得这是嫌弃的意思,当下又去了一趟净室,仔仔细细冲了一遍,这才带着一身湿气进得帐来。
秦舒似乎已经闭眼熟睡了,陆赜叹一声,吹灭了灯,听得枕边近处的呼吸声,船外远处的蛙鸣声,心里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倘若索求太多,只怕连现在的局面也不会长久。
秦舒虽闭着眼睛,却辗转反侧,良久睁开眼睛,望着一片漆黑:“陆赜,我要回小檀园,票号的事情耽搁了大半年,我不想拖了。”
陆赜握住被子下秦舒的手,冰凉冰凉的,小声劝道:“我从来也没说过不许你再做票号的事,只是你现在的身子不比往日,即便是静养,也有滑胎的可能。等你生了,又或者过几个月胎像稳了一些……”
秦舒打断他:“再不找点事情做,我会疯的,陆赜。”
陆赜沉默,她总是擅长在二人温情脉脉的时候,撕开残酷的事实,她的声音平静而疲惫:“陆赜,我自己也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人。我读过的书,我父母、老师对我的教导,都叫我不能心安理得的过现在这样的日子。我仿佛有一种预感,我好像没多少时间了。倘若小额票号发行成功,那么将来就算是我真的不在了,这个世上也会有很多人记得我的。”
陆赜听不得这种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转过身子,见秦舒留下两行清泪,幽幽叹气:“也许是真的生病了吧,变得这样容易流泪。”大概是激素分泌失衡吧!
秦舒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泪:“你不同意就算了,明日换一个大夫来,刘太医的安神药不起作用,我还是不大睡得着。”
那泪却越擦越多,看得陆赜心慌,他抽了条手巾子递过去,道:“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就是,我又没说不同意。只是你千万顾着自己身子,能交给下面人去做的,便都交给下面人去做。你要小檀园,我本也是这个打算。赐婚的圣旨已下,下个月便是选定的良辰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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