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翌日,太医院差了个人来,说刘世涛没甚大毛病,只是连日磕头有点过劳。我还欲细细盘问,奈何此人口风甚紧,无论如何也不肯将刘才子的病根透露给我。
我只好亲自往太医院走一趟。
因我与那帮太医有些龃龉,故而我一出现,他们皆是又惊又惧地望着我。少顷,才扑扑下跪,个个形同老山参似,恨不能钻入地里去。
过了半晌,满地的老山参中,有一枚迎上前来:“臣孙贵,恭迎公主大架。”
这枚山参我认得。早年我在冷宫,有一回病得死去活来,连等了七天七夜,太医院都没个动静。后来我将将要羽化成仙,这枚叫孙贵的山参便掐着时辰来了,施了几根银针,把我的魂魄钉了回去。我无福列位仙班,至今也是个遗憾。
我略问了问刘世涛的状况。
孙贵答道:“回公主的话,状元爷身子尚好,只睡着的时候,时不时讲些梦话。”又赞道:“状元爷文采风流,便是说梦话,亦会念些《国子策》,实乃我大随之良才。”
我深以为然,又问道:“刘才子人呢?”
孙贵让出一条道:“回公主的话,状元爷在里间歇着。”
满地山参见这动静,也争先恐后地挪出一条道来。我思及当年的病痛,不禁有些迁怒,绕过山参去推门,并不叫他们平身。
我的手刚好碰到门,那门便从里头被拉开了。
我看清门内站着的人,不由抽了口气。站着的人看清我,也不由抬起眉梢。
谦谦公子,眉眼如画。手里还端着个茶盏。
唯李闲一人是也。
李闲不言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露出一枚笑来。
我在心里揣摩李闲的身份,觉得很不一般。且不说京城低价极贵,他来赶个考,便能一人独居一所别苑。单说这认得老丞相,又能出入皇宫的本事,足以证明此人在朝廷很有门路。想必他定是个高官后代,与我一样,都是搜刮民脂民膏的主儿。
我心领神会地笑起来:“不成想李才子竟是个金贵主子。”
李闲似笑非笑:“论金贵,不比小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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