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还有我为他收尸,因此才跟着你二哥来了淮安。只是……这些道理到了你二哥跟前,全然说不通,稍一提,他便动怒。”
我听二嫂这么说,不由想起他们和离的前夜,二哥曾来我宫里。他坐在阶沿上,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辈子至今,我只见他哭过这么一回,哭得痛彻心扉。
我毕竟是二哥的meimei,当年看他这副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怨怪二嫂,一来觉得她不该怀着身子去救沈羽,二来更觉得她铁石心肠,他们的孩子没了,我二哥伤心成这样,她却不曾落一滴泪。
很后来,我才听二嫂的身边人说:“聂将军失了骨rou,如何不伤心?她在西里养伤时,连眼泪都流干了。可伤心何用?聂将军说,此事是她过错,她这么难过,便不该让焕王爷跟着她一起难过,不能露出伤心之色,更不能与王爷抱怨一句。”
所以二嫂回京后,什么也没做。
她只是身着甲胄,以请罪之姿跪倒在二哥面前,说:“末将听凭焕王爷处置。”
我想,倘二嫂当年没有去救沈羽,亦或者即便她救了沈羽,失了孩子,回京后,稍稍在我二哥面前服一丝软,流一滴泪,她与二哥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
但我又想,会服软,会弃恩师不顾的二嫂,便不是二哥喜欢到骨子里的那个二嫂了。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无论怎么做,都难求一个解。
我陷在他人的往事里,一时间有些物伤其类,倒是二嫂先我一步开口道:“至于于闲止要来淮安商议联兵的事,我也觉得蹊跷。按说他们远南不必急,济州在大随腹地内,久日收不回来,陷入僵局的是大随,远南静观其变就是,可于闲止竟主动提出联兵,八成还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我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