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法意识到痂茧外浩瀚的海水。
嗳。
我目睹你十六岁时的每一天,安静美好,背景是慢拍的歌谣,哼哼地唱个没完。包裹在柔韧痂茧里的灵魂在漆黑的楼道上闭眼上下。但就是十六岁的那天,你在第十八级台阶上,发现青春是确有其事的蛇,突然地咬了一口,于是硬茧破口撒下光点。从此像一根发丝被吹进胸腔,每一次呼吸都能扯出疼痛。
终究还是你吧。笑容里有不可抑制的想象。知道哪里有葵花花田。所有的生命都被涂上青春尖锐的光亮。无毒无害。怎么会无毒无害?
我们都是这样。在哪时起突然变得通体锐刺,从破开的痂茧口染上异世的色彩,从此华丽颠覆了平淡的曙光,被人称为溃烂的部分突然开出惊艳的花朵。那些所有的十六岁或十五岁,那些所有寻向彼岸的渡船。
都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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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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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长到能听懂他这些话的年龄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唯剩影集里的一张黑白照片。那种边缘上有细小的凹凸有致的花纹的老照片。母亲说那是我一岁的时候。我看到一张天真无邪的幼儿的脸。稀疏的毛发,瞳仁深黑而且明亮。父亲抱着我,目光无限深情与严肃,带着拘谨的淡淡笑容。有突出的颧骨与瘦削的两腮和下巴。轮廓分明,面若刀砍斧削一般的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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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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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堇年。
这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他说那是因为在他的家乡每年暮春时节会有漫山遍野的三色堇绽放。那种朴素的花朵有着能够弥漫一生的寂静美感。
当我长到能听懂他这些话的年龄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唯剩影集里的一张黑白照片。那种边缘上有细小的凹凸有致的花纹的老照片。母亲说那是我一岁的时候。我看到一张天真无邪的幼儿的脸。稀疏的毛发,瞳仁深黑而且明亮。父亲抱着我,目光无限深情与严肃,带着拘谨的淡淡笑容。有突出的颧骨与瘦削的两腮和下巴。轮廓分明,面若刀砍斧削一般的英俊。穿一件洁白的衬衣。很多年之后偶尔翻出来看到,凝视着定格在这张照片上的两张面孔,感到陌生。有锥心的伤怀。这些在当时郑重其事的,却在今日早已被遗忘了拍摄目的的旧照片,给我留下轻微叹息。
我知道有些人是无法忘记的,即使在你成长之初他们就已经消失。但是他们被镌刻在你的生命线上,无法磨灭。让我们终其一生为了这些印记做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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