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一个病人已经去世了,是方才医生告诉无双的,她现在看见父亲这个样子,猛然记起来,她为什么要撒三个月的谎呢,如果父亲恰巧也是在这三个月里走了,那她怎么办?
到时候连父亲都没有了,她怎么办?
想到这些,她忽然恐惧了起来,可又怕父亲担心,忍不住扑进父亲怀里,下巴搁在父亲的肩头说:“爸爸,我好想你!”
阮嘉铭也是心里被触动,泪花在眼睛里跳动,他说:“双双,爸爸也想你啊!”
过去的八年里,父亲一直呆在法国,但是她却是到处跑,每次打电话给父亲的时候,阮嘉铭都跟她说要好好保护自己,从来不说想她,让她回法国的话,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心都要被父亲这一句话给揉碎了,趴在父亲肩头上的脸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又怕父亲发现了,一只手手忙脚乱的去擦,然后另一只手牢牢的搂住父亲瘦弱的肩膀,死死的,不肯放开,也不敢回头。
她恍然记得有一年,父亲腿断了,那次是在法国一个偏僻的山区里搞水电站,出了事故,后来被遣送下山,回到巴黎,她打电话问起,父亲只是说腿走不得路。无双这个时候忽然记起来,一种巨大的悲悯猛然涌上心头,剜心刻骨,疼得她的心都要窒息了,她忽然喃喃的对父亲说:“对不起爸爸,在你最困难的情况下,你唯一的女儿却不在你的身边。”
她想起来,其实在国外一直都是被很多外国人欺负,那么父亲从山区回到巴黎,那么远的路途,他脚断了,据说还是坐火车,他是怎么上火车下火车的,有没有人帮过他一把,有没有人搀扶过他一把?
阮嘉铭没有听清楚,他微笑着问了一句:“双双,你说什么?”
无双只是把脸往父亲怀里埋,埋得越深越好,她忍了一会,可是终究没忍住,她的语气中带着拼命压抑的抽噎,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可怜:“爸爸,子欲养而亲不待真是一个很坏的词语。”
她的声音嘶哑着,凉凉的,阮嘉铭抱紧了无双,下巴在她头发上摩挲着:“双双,生老病死这是生理规律,你不要太过介怀。”
他想到自己如果死了,只剩下无双一个人,这么个傻丫头该怎么面对将来的生活呢?她那么敏感,又倔强,以后在别处受了委屈,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可怜。
他忽然不想死了。
无双终于大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说:“爸爸,我老是在想,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去了,我要怎么办?”
阮嘉铭摸了她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无双吸吸鼻子,恶狠狠的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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