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愣了一分钟。苗苗趴在我耳边轻声地问,她是谁?我背着苗苗走到女孩的面前,我说,翟际。翟际看着我们,她说,你们去哪里,她就是你的朋友吗?我说,她叫曾再苗。我说,她是翟际。苗苗在我的背上谨慎而胆怯地对翟际说,你好。翟际说,好。我说,我带她去吃饭。翟际问苗苗,你好点了吗?苗苗说,还是走不成路。我把伞送到苗苗的手中说,拿好。苗苗就用两只手抓住伞柄,我弯腰去捡翟际的围巾。翟际说,我自己捡。翟际捡起围巾,甩掉上面的雪,然后挂在胳膊上说,我还要去上课,你们赶紧去吃吧,再晚就没有饭了。翟际从我们跟前走过,我背着苗苗回头看翟际,她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幕中。苗苗大声地对我说,她太漂亮了,我不如她漂亮,房小爬,你赶紧扔了我去找她吧。
我背着苗苗走进第一食堂,已经没有几个学生吃饭了。我把苗苗轻轻地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把伞收起来。我走到那个熟悉的窗口对厨师说,两碗炸酱面,一个炒豆芽,两杯热豆浆。厨师说,马上好。我把筷子递给苗苗说,吃豆芽。苗苗吃一口豆芽,再吃一口炸酱面,然后喝一口豆浆说,豆芽的味道最好。我说,咱们俩一种口味,我也这么认为。吃过饭之后雪停了,那把收起来的伞苗苗可以抱在怀里了。一把伞撑开后怎么拿也拿不动,一把伞收起来,苗苗可以把它抱在怀里了。
翟际一个星期没有打我的手机了。我和苗苗吃过中午饭谈了一会儿卡夫卡。苗苗说,我只读过他的一个很短的小说叫《铁桶骑士》,他连一锹最次的煤也没有讨到,小说的结尾是他骑着空煤桶登上了冰山地带,方向不辨,永不复返。我说,卡夫卡是一个绝望的空想家,他和我一样。苗苗说,我觉得他的寂寞没有人可以懂得。我说,翟际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苗苗说,那你赶紧给她打一个吧。我就拨通了翟际的手机,你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给我打电话。翟际说,你已经养成了专门接听电话的好习惯。我问,你这些天吃的学的都好吗?她说,饿不死,也不会被学校开除。我说,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吗?她说,不敢,我从小都害怕被养父母抛弃,长大了,我更害怕被爱情抛弃。我说,我在家等你。翟际说,我害怕看见那把冰冷的锁。我说,我在家等你。我挂断电话后对苗苗说,我去看看她,你可以睡会儿觉,我马上回来。
我回到了橘子街71号,我掏钥匙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我推门走进去,没有看见人。翟际在门后面高兴地叫了一声,小爬爬!她把我吓了一跳,她搂住我的腰,我回身抱住她,她头发里有洗发水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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