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送到医院,他很快就溜回了家,听说他一进家就被大嫂抓破了脸,抓破了脊背,抓得浑身没有好地方。一个男人被一个刁钻的女人摆治成那样,也够可怜的,但我从来没有同情过他。我一直认为他是不孝顺的,不孝顺的人脑子不健全,所以被一个女人管辖,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的父亲第一次犯病就花去我们家所有的存款。第一次康复得很快,父亲很快又下地干活了,他甚至骑自行车跟着别人进城盖大楼了。但我的母亲只让他干了三天泥瓦匠就再也不让他去了。我的母亲担心他会从脚手架上掉下去摔死。我的母亲认真地对我说,你爸只要不再犯病就是好事了。
没有过多长时间,我的父亲第二次犯病,听说有个医生专门治疗偏瘫,很有名气,他的医院就开在他的家里,他的家在南边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村子里。我的母亲说,那里花钱少,去那里看吧。我的三个姐姐都把自己家里养命的钱交到了父亲的手中。父亲在三个姐姐的护送下,在我的跟随下到了那个小村子,那个医生的家村民都知道,一问就找到了地方。那里有很多偏瘫患者,也有很年轻的患者,但大多都是中老年人。那些患者在医生的家门口走动,被各自的亲人搀扶着。我的父亲就在那里住下了,我只在那里住了一天,我的父亲就赶我回家上学,他对我说,我这辈子的理想就是把你们几个孩子养大,你小子给我记住,不要像我一样没出息,一定要干大事,干泥瓦匠也要当上包工头!二姐对我说,咱爸的话你虚心听。我说,爸,那我星期天再来看您,您好好养病。我的父亲说,你不用来了,星期天可以进城看书,那些书咱们现在买不起,去看看,人家不收钱的。我的小哥哥就是在那时从外地回到家里的。我的二哥开着摩托车到那个村子里去看望父亲,并给了父亲一笔治病的钱。再后来,父亲从那家医院康复回到了家里,接着再犯病,再借钱,能借的都借了,再也没地方借了,我的父亲干脆拒绝治疗,他就在村头的小诊所输点葡萄糖水什么的,而且还老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