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实晕过去好几次,每次甦;醒都感觉比上次更热。前来替他疗伤的医生说他非常幸运。伤口很干净,骨头没有碎裂,肌肉和神经的损伤极小,没有感染的危险。
因此,丹恩没有理由发烧。但他先是手臂灼热,接着是肩膀和脖子像着火一样,现在则是额头滚烫。在高烧中,他听到艾司蒙的声音,轻柔悦耳一如往常。
「她知道法国没有任何陪审团会判决她有罪,」艾司蒙说。「在这里,判决美女犯下与感情有关的罪,比骆驼穿过针眼更难。」
「她当然知道。」丹恩咬牙切齿道。「就像我知道她绝不是因为一时激动开的枪。你有没有看到她的手?一点颤抖也没有。异常的冷静与沉着。她不是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没错,」艾司蒙同意。「枪击你只是开始。她打算使你出尽洋相。我正要告诉你,她会在法庭或报纸上公开那件事的每个细节。她说她会重复你对她说的每句话,详细描述你做的每件事。」
「换句话说,她会故意夸大扭曲。」丹恩生气地意识到,她只须说出实情就够了,那已足以使恶魔侯爵在世人眼中沦为呻吟喘息、深受相思病所苦的少年。他的朋友会大声嘲笑他恶心的情感告白,即使用的是意大利语。
她不但会记得那些话的声音,还能做逼真的模仿,因为她精通拉丁文、头脑聪明、反应敏捷……报复心切。然后他所有丢脸的秘密、梦境和幻想,都会被翻译成法文、英文和其他的语言。那些话会被大量印制成讽刺漫画,那件事会被编成闹剧在舞台上演出。
丹恩知道在他即将面对的难堪中,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他只需要想到十几年前报纸如何公开辱骂拜伦。跟丹恩侯爵比起来,那位诗人堪称操行端正的典范。此外,拜伦没有财力雄厚得惊人、高大丑陋得吓人、有权有势得气人。
爬得越高,跌得越重,世人看得越乐。
丹恩十分了解世道人情。他可以清楚看到等待着他的将是怎样的未来。崔洁丝无疑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她才没有杀死他,她要他受一辈子的活罪。
她知道他会受罪,因为她击中的是他唯一会受伤的地方:他的自尊。
如果他受不了—;—;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受得了—;—;她就可以私下得到赔偿。她要逼他卑躬屈膝。那个魔女的诡计得逞了。
他不仅发烧,此刻连头也疼了起来。「我最好直接跟她打交道,」他舌头迟钝,说起话来模糊不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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