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倒吸一口冷气,松开了抓着梦妮的手,不由后退了两步。他惨笑几声,捶胸顿足地仰天长叹:“苍天啊,你对我们兰家为什么这样狠心哪!”
面对女儿的不幸,赵慧莲心如刀绞。女儿的肉体是从她的身体上分离出来的,她没能使她成为一个纯粹的女人,这是她的罪过。她为此而深深地自责。两行凄楚的眼泪顺着赵慧莲的面颊流淌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襟。
翌日早晨,当东方初露朝霞时,赵慧莲就动身出门了。她要到马场口去找马三婆,向她了解梦妮的事。她忧心如焚,步履匆匆,一心只顾着赶路。
马三婆是位寡妇,膝下无子,早年学过一点医术,所以附近的人家生孩子,都请她去接生,时间一长,她也就成了远近有名的稳婆了。那一年赵慧莲生梦妮时,就是请马三婆接生的。因此,梦妮的事只有她最清楚。
马场口是一个很小的集镇,镇上只有一条街道,宽约四五米,长不过一百六七十米。此刻,马场口的街上已是人声喧闹。
马三婆的家位于马场口东头,不在街面上。赵慧莲穿过人头攒动的街道,拐进一条巷子,走了约十多米,再往右转,踏上几道石阶,在一幢低矮的房屋前停下。这屋子便是马三婆的家。赵慧莲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她又稍稍用力敲了几下,这才从里面传出嘶哑的声音:“是谁呀?”一会儿门开了,走出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妪,她就是马三婆。
“马三婆,您还认得我吗?我叫赵慧莲。”赵慧莲忙自我介绍说。
“是谁?”马三婆问,她的听力显然减退了。
“赵慧莲。”赵慧莲大声说,“就是下姚塆的赵慧莲。”
马三婆点点头,总算听清了,她聚精会神地把赵慧莲端详了一遍,这才说道:“噢——想起来了,你是梦妮姑娘的妈。”
“对对,您记性真好。”
“进屋来吧。”
“欸。”
屋里的光线比较昏暗,家具简陋破旧。
“你坐吧。”马三婆说。她上床靠着,自言自语道:“这两天我身体不舒服,浑身乏力。”
赵慧莲拿过一把小木椅坐下,说:“去看过医生吗?”
“不用看。”马三婆蛮自信地说,“这点小病我心里有数,吃了点药,过几天就会好的。”她眨了眨黯淡无光的眼睛,瞧着赵慧莲问:“梦妮她妈,你找我有事吗?”
“马三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赵慧莲点了点头说,她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您还记得二十年前梦妮出生时的事吗?”
马三婆想了想,说:“还记得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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