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舞听听戏打打牌看看电影,偶尔还带些男男女女回来开开酒会,玩玩乐乐吃吃喝喝做他本该做的事,让阿诚困惑却也是安心的,只是有点寂寞。这幢洋楼里现只住三个人,冯宣仁,阿诚和阿刚,每天早上会来一个老妈子帮助打点些家务,直至晚上侍候众人晚饭后就离开了。冯宣仁上班时,阿诚就与老妈子干些杂务,阿刚要到傍晚去接少爷时才会出现。阿诚实在无聊时,就走好长路去看已经在教会医院里的弟弟。
阿三看见哥哥来总是很高兴的。等工作空下来时,两兄弟喜欢闲步在医院种满植物的庭院里,互相交流着近日的生活。
初冬的阳光婆娑柔和,在树枝之间散下缕缕,轻抚着两个相貌无异的清秀少年,在其间散步的病人们不由把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哥,昨天半夜里送来两个人身上全是枪眼,而且满身的血,一个马上死掉了,嬷嬷让我帮他擦身体,我吓得手都软了。”阿三皱着眉头说,学工并不好当,少年的脸呈着疲劳的苍白色。
阿诚摸了摸他的头:“这样可不行啊,在医院里怎么能怕血。”
“我不是怕血,而是那个人,你不知道,好可怕,”阿三睁大眼睛回忆,“他身上不知道有几个弹孔,血流了一身,而且嘴巴还张大着,刚搬上病床就死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送来?”
“不知道,”阿三压低声音,眼睛瞄了瞄四周,“其实医院里这几个星期都会有这样的人送来,大多是半夜,但很少看见警察来查,上次有两个人过来查,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那些人在医院里做完手术就会马上不见了,很奇怪。昨天刚好缺人手,嬷嬷才会叫我去才帮忙的,平时不叫我的,把我吓得半死。”
“哦?”阿诚奇道。
“嬷嬷说那些都是上帝的子女,不是坏人,叫我不许乱说话。”阿三一脸怀疑的表情。
“那你就不要对别人说。”阿诚脑袋里又涌起一个字眼,直觉得此事蹊跷,按住阿三的肩膀叮嘱着。
“我知道,”阿三笑了,“你是哥哥嘛,所以才对你说的啊,反正这事与我们无关,说说也应无妨啊。”
阿诚也笑了,看着眼前的如同自己在照镜子般似的笑容,不由也常觉造物的奇妙,有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兄弟也让他安心,这世上好象多一个人与自己分担未知的命运。
“要好好努力啊,如果不是二少爷,我们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你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阿三重重地点头,给为兄的一个稚气的笑脸,苍白的面色在阳光下浮起淡淡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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