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却与号称纯文学的《今天》更加投合,听说周郿英在刊物的空白页上留了姓名地址,她也跑去留了名字,地址写的是“北京人艺宿舍”。第二天北岛按图索骥找到周郿英,两人聊得投机,说到发愁一个叫李南的不知住在北京人艺的哪个宿舍,周郿英笑了,抄起电话当即叫通了李南,约好下午和北岛见面。北岛真是不虚此行,不仅为杂志发展了一个工作人员,而且还得到了小说素材,《归来的陌生人》就是那天下午李南讲述的亲身经历。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在空白页上第三个留名的是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的王捷,他也是周郿英的朋友,也不约而同地投奔了《今天》。
我和李南一九七八年冬天在北岛三不老胡同的家里第一次见面,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一头浓密并天然卷曲的黑发和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因为从不忌口,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她居然是回族,难怪她的眼睛那么清澈。那天同时认识的还有程玉和当时与她形影不离的陈彬彬,我们四人一度被大家称为“四人帮”。程玉后来去了美国,陈彬彬也渐渐淡出,我与李南远远近近磕磕绊绊的,一直交往了快三十年。
三十年基本就是一个女人的一生了。眼看着李南嫁给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又眼看着这个男人扯上了一个蒸蒸日上的著名女作家的裙带,整个过程看起来简单,从发生到结束只有几个月时间,但实际上对李南影响的何止是三十年。我还眼看着她一头油黑的头发变得花白,尤其是牙齿,满嘴牙齿被牙周炎毁坏后,一个庸医答应给她植牙,她交了全款,可做到一半那庸医却没了踪影,留下满嘴的金属桩,欲做不成,欲拔不忍。李南爱笑,笑起来常常开怀,金属桩自然是藏不住的,我们已经看习惯了,没见过的准会被那一嘴发着光的“钢牙”吓着。朋友们都劝她去做手术,说这样不但影响她自己的形象,也影响她的健康,还影响大家的视觉环境。她总是笑着搪塞过去,有时你说多了她还会跟你耍赖,说那正是她喜欢的样子。
有一个人的存在让我不安2
说李南不食人间烟火不是比喻,也不是夸张,是贴贴切切的写实。比如她不爱做饭,不管住在哪儿,她可以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最爱干的活儿是收拾书橱,把书细细地重新分类,调理电器也是她有耐心干的,但就是坚决不下厨房做饭。有一段时间她住在我家,我出门一天回到家,她躺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地看书,居然大喊大叫地诉苦说,“一天没吃饭,快要饿死了!”我只好急匆匆地钻进厨房,为她做一顿“钢牙”消受得了的饭菜。这几年她真正开始一个人过日子,除了买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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