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叫它破街,落魄不堪的样子像个乡村的集贸市场,好在有几家小吃比较有味儿,随意地吃了点儿,全当晚饭了,天太热,根本吃不下太多东西。
晚上我让唐莉陪老太太睡我房间,我下楼和渣滓挤挤。季节已是深秋,如水的夜色中也含着丝丝凉意。怕母亲冻着,我便从楼下渣滓那抱了床毛毯送上去,人年纪大了畏寒。唐莉很体贴地从音像店租了两盘花鼓戏,母亲坐电脑前看得津津有味,我笑,原来母亲也如此容易满足。交代好唐莉好好照顾母亲,花鼓戏别看太晚,多陪她说说话之后我就准备下楼了。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身叫唐莉从床头把烟灰缸拿给我,渣滓这小子一直没学会抽烟,等下晚上烟瘾来了,到处找不着烟灰缸的尴尬我可不想出现。
我狠吸一口烟,然后从嘴里长长吐出,惬意的气流敲打着夜的寂静,是呼呼的声音。渣滓正从一个梦里钻出来。鲜红的烟头就在他跟前亮着。他对我说:“你一直没睡着?”我的失眠症世人皆知,你这不是废话嘛渣滓!
我说嗯,在想事情。
他说想什么呢?我看到他从床头坐起,然后抓了件衣服披上。夜凉如水,你狗日的也怕感冒。
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涌动。我从黑暗里摸出一支烟扔给渣滓,陪我一起抽吧,我知道你不抽烟,抽着玩就是。
替渣滓把烟点燃后,暗夜里就有两点红亮闪动了。我听到渣滓很响亮地咳了一声,十有九是被烟呛着了。
就说今天我妈来了吧。我老觉得我对不住我妈,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我还让她担心。你说我这店子是不是真不应该开,我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当老师虽然没什么钱,可总能解决个温饱。我这店子开这里,青黄不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真有点儿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等渣滓的咳嗽声渐次弱了下去,我继续说道。
可是你已经无法回头。就像当初你老开颜大炮的一夜情玩笑,说我们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的感情负责。其实不光是感情,所有的责任我们都得自己承担。渣滓说话气顺了很多,烟头还在他手里闪烁,只不过他并没把烟抽进去,吸到嘴里然后就马上吐出来了。
道理我都知道。可眼见着店子开这里没有丝毫起色,离我预期的目标也越来越远时,我就老想起大学时我们经常哼的那句,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我见气氛有些偏离哥俩谈话的初衷,不得不在此时此刻开起了玩笑。
你起码还有唐莉啊!渣滓的声音透着你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愤懑,看来他还没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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