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忧郁和担心,秋平紧紧地拉了沪妮的手,担心会出现失控的状况。其实沪妮的心里想的不是很明白,她在心里回避着一些问题。可是她很久没有看见妈妈了,这个她相依为命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了,泸妮很想她。她知道妈妈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回来给她做饭洗衣服了,因为她“犯法”了。
泸妮和秋平早早地就到了,那里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全都冷得缩了脖子,把手揣进了袖口里。他们带点兴奋地暗暗谈论着泸妮的妈妈,这是他们平淡生活的一点调料,是一潭死水里的一点涟漪。过后,一切都会风平浪静,除了偶尔茶余饭后的谈论,就不会再有泸妮妈这个人了。
但是对泸妮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她只有这个妈妈,只有这个人和她相依为命,不舍不弃。母女的血脉是相连的,泸妮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里,直到现在泸妮依然怀有些许幻想,直到现在泸妮依旧不承认妈妈会在这里被“正法”。
夹在人群中,泸妮看到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上面站着她的妈妈,那个曾经风姿卓越的女人现在被五花大绑地捆成了一个粽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生的迹象。背后还插了一个竖着的牌子,旁边是两个女解放军提着她。
泸妮哭了起来,没有尽头的悲伤和恐惧,她觉得很心疼,撕裂的疼,粉碎的疼。沪妮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高叫着:妈妈!妈妈!
车上低着头的女犯人像被马蜂叮了一下一样的抬起头来,看着向前扑来的泸妮,她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泸妮被秋平拽住,秋平的爸爸过来抱住了她。
泸妮哭着,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泸妮妈把头仰了起来,抑制着她滚滚而出的眼泪,然后看着泸妮微笑了摇摇头。
枪响以后,泸妮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泸妮仓皇地哭着,惊慌失色,妈妈到底怎么了!泸妮看到有血从她妈妈的身上流出来,流在干枯的鹅卵石上。异常鲜艳而凄怆的红。妈妈曾经乌黑水灵的眼睛,突然地灰暗了,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的灰暗,没有一点光芒地看着远方,没有尽头的荒芜世界……
从此,泸妮的妈妈只存在于几张黑白照片,美丽高雅的女人,微笑地看着泸妮,在黑白照片里,陈旧的很好的阳光下面,安详地微笑。
山顶上的童年(九)
金子
泸妮要走了,小舅舅来接她。
泸妮沉默地站在那里,她已经沉默有些天了,从她妈妈走了那天开始。
行李放在她的脚下,小舅舅和秋平的爸妈在说一些话。秋平回去,又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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