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水荆秋与若阿内先后到达阳朔。他会议安排的酒店就在西街,开会两天,余下几天就是在周边游山玩水。他已经为她订好了房间,离他不远。在家庭旅馆前,他笑望她,然后抱紧她。彼此感觉不如最初的几次会面那般热血沸腾,但依然美好,尤其是在这种充满浪漫传说的地方,都有登台主演的荣耀感。西街狭长,闲庭信步的游人并不能破坏它骨子里的静谧,以及处女般的气味。两边建筑物如古典羞涩的仕女,精雕细镂罗裳丽,娥眉淡扫目低垂。他牵她上楼,暗红色的木楼梯发出古老却不腐朽的声音,楼梯窄,阶梯细密,他一步跨三层,她简直是跟着他在飞。
明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仍然怀着好奇打开礼物盒。解开蝴蝶结,撕去外包装,还要拆更精致的一层。他分秒不停地将它剥开。
仿佛是千山万水,蝴蝶飞近花蕊。没有风,花在颤抖。天气正好,丛林里阳光斑驳。静谧。只有花绽放的声音。两页木格子窗如翅膀朝外张开,对面一片青山,一小撮白云温柔缠绕。枝头小鸟欢唱跳跃。森林小溪流淌。马儿低头饮水,吱吱有声。辽阔的疆场任骏马狂奔,所向披靡。时间不能改变熟悉的气味与温度,树木从容生长,直入云层。阳光令人晕眩。
赢(15)
窗户下西街里的声音,干净、梦幻、近在咫尺。
他们准备出去吃饭。她笑他的内裤像超短裙,裤边松大晃荡,像是常年受虐被扯。他觉得没有烂,扔了可惜,天高任鸟飞嘛,穿着舒服就行。她尖声说难道非得穿出洞来,她一会儿去买新的,立刻把他的“超短裙”换下。他笑着说她开始监管特区形象了。
她其实又开始嫉恨,那梅卡玛是什么东西,居然让他穿得这样寒酸;而水荆秋也真可笑,一个浪漫的男人,原本不该疏忽自己的内裤。总之,细究起来,内裤牵扯的问题太多,主要责任在梅卡玛。她对这事认真起来。一方面有打抱不平的意思,水荆秋为他的家庭努力付出,回报他的却是超短裙似的陈旧内裤;一方面含沙射影,抨击梅卡玛身为妻子,对丈夫不关心不体贴;还有一方面就是水荆秋穿这样的内裤见她,明摆着是不重视她——她为了见他,胸罩内裤全换了崭新漂亮的。她在取悦他,而他呢?这种“超短裙”只配面对糟糠之妻,凭什么穿着它面对香艳的情人?这条寒酸的破裤子,是对她用情的讽刺,嘲笑;也是对她漂亮内衣的侮辱,对她美妙身材的蔑视。他多少年穿着它与梅卡玛睡在一起,它是他与梅卡玛之间的罪证,也是他婚姻生活的反映——他根本就不幸福。他不幸福,他也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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