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奔波劳碌了些,但他这种身份,能有个住的地方就应该偷笑了,哪里还能嫌弃那么多。
不过现在既然沈庭生肯站出来,而且他住的地方又是破庙,用来住黑五类份子刚好合适。
趁着队长高兴,社员们也高兴,沈庭生趁机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要求:“队长您也知道,我住的那破庙,本来就破烂不堪,现在只剩下两间屋子能住人了,我家这么多人,根本就住不开,这康同志来了呀,也不好安排,不过我那还有一间房只塌了一点儿,修一修就能住人了,您看明天是不是安排几个人过来,帮忙修一下屋子,不然的话,我就是想收留康同志也是无能为力啊!”
队长板着脸,先不说给不给他修房子,反而先批评其沈庭生来:“庭生,你这就不对了,你口口声声的康同志,这是叫谁呢,他是你的同志吗?他能跟你同志吗?”
沈庭生立刻认错:“对不起,队长,是我错了,我觉悟太低,没有深刻意识到自己跟康反|动派在立场上的差别,差点儿就犯了大错误,我以后一定会吸取经验教训的,等房子修好了,我一定会代替咱们无产价级群众好好地教育他。”
队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大伙儿看看,对于修理破庙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大伙儿都还有些后怕呢,这要是沈庭生不站出来,这黑五类份子差点儿就住到自己家里去了,到时候自己再一不小心说错一句什么话,那不是连自己一家都害了嘛,为了避免事情又出变故,大伙儿都大声地答应,这破庙早就应该修了。
于是队长拍板,安排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明天的劳动任务就是上沈庭生他们家修房子,然后就宣布散会了,沈庭生把自己身上的蓑衣和斗笠让给了康学翰,带着他一起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路过已经塌了的牛棚的时候,康学翰还回去拿了他的一堆破烂,被雨水浸得湿透的被子衣裳,还有崩角缺牙的锅碗瓢盆什么的,这些就是他平时过日子的所有家当了。
谢华香看得眼角直抽搐,人生的际遇真是想不到啊,谁能知道无比讲究生活品质,连喝的矿泉水都要指定某小众国外品牌的康大师,居然曾经过过这种日子呢?
谢华香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回家之后就亲自下厨,用精细粮食做了一顿饭给他吃,又帮忙把他那堆淋湿了的衣裳被子都洗干净了晾在屋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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