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苦的,而 又谦卑的。“涵妮,”他轻唤着,感到自己的声音涩涩的。“没有人比你更美,更好,你懂 吗?”
她可怜兮兮的摇摇头。
“我不懂。”她说。“我但愿有翠薇一半的活力。”
云楼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他振作了一下,掏出手帕来,出于本能的,他为她拭去了 脸上的泪痕。然后,用故意的、轻快的口气说:“你不要羡慕翠薇,涵妮。你有许许多多地 方都比她强,你看,你能弹那么好的钢琴,能唱那么好的歌,她还要羡慕你呢!来吧,振作 起来,弹一支曲子给我听听。还有,记住不要流泪,眼泪会伤害你的眼睛,你不知道你的眼 睛有多美。”
涵妮望着他,一层红晕涌上了她的面颊。
“你在哄我。”她说。“真的,不哄你。”他站起身来,倚在钢琴上面。“你不愿弹给 我听?”“愿意的!”她轻喊着,眼睛里闪着光彩,打开了琴盖,她仰着头望着他。“你要 听什么?”
“梦幻曲。”他说,修曼的这支曲子一直对他有极深的感应力。“多弹两遍,我喜欢 听。”
她弹了起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她的手熟练的拂着琴键,那纤细的手指,在琴 键上飞掠过去,带出一串串柔美的叮咚之声。她重复着梦幻曲,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不忍心 的抓住了她那两只忙碌的小手。
“够了!”他叫。“你累了。”
“我不累。”她的眼睛清亮如水,而又热烈似火,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我不累,如 果你要听。”
他瞪视着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从没有一个女孩这样震动他,这样弄得他全心酸楚。
“我要你休息。”他说,声音喑哑。“你应该去睡觉,夜已经很深了,是不?去睡,好 吗?”
“如果你要我去睡,我就去。”她说,像个听话的、要人赞美的孩子。“我要你去,” 云楼说,温柔的凝视着她,她那两只瘦小的手仍然停留在他的手掌中。“你知道,充足的睡 眠可以使你强壮起来,强壮得像翠薇一样。”
“到那时候,你也带我出去玩?”她问,很孩子气的,带着满脸的期盼。“一定!”他 许诺的说。
“好的,那么我就去睡。”她顺从的站起身来,依依的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阖上了琴 盖,她转过身子,真的向楼梯那儿走去。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她到楼梯口,她忽然站住了,抬 起头来看着他,低档的,急促的,而又祈求似的说:“明天你不出去,好吗?”在他没回答 以前,她又很快的说:“我弹琴给你听,弹